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花開半朵 | 上頁 下頁 |
七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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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你什麼?」我手中不停,也不看他。 他急得雙手用力抓著我肩膀,他說:「對不起沉沉,我誤會你了。」 「誤會?」我平淡地說,「不,你沒誤會。」 他明白我仍在生氣,激動道:「我看過你拿來的表格,也仔細查證過,確實是內部人員做的。」 「是誰?」 他低下頭去:「是吳英,她已經承認。」 「吳英?她為什麼?」 遊永沉默了片刻,又抬起頭雙目對著我:「因為你。」 我恍然大悟,是,吳英一直不喜歡我。 「她仍然一心想要把我從你身邊趕走是不是?這次又是為了誰?是芊子還是她自己?」 遊永無言以對,他居然也有語塞的時候。 我冷笑:「看來這幾天發生了不少事情。你怎麼對她?」 「你知道,這些年來她一直輔助我,有太多恩情。」遊永不直接回答我問題,他在幫吳英講話。他們之間還有恩情,那麼我呢? 「你是怎樣對待我的?」我按捺怒火,我告訴自己,我才不要為他生氣,但是聲音卻越來越高,「你當時怎麼對我說的?你說我們之間沒有信任了,腳上的紅線也就斷了。你就站在我面前,任我怎麼解釋也不相信我的話,最後你說,我們之間結束了。既然結束了你還來我家做什麼?」 他望著我,神情卑微:「我來向你道歉。」 我站起身來大吼:「帶著你對吳英的寬容來向我道歉?!多有誠意的道歉!」 遊永也站起身來,他拉住我想要解釋。這時候父母聽到我們吵鬧的聲音推門進來勸慰。 父親拉著游永道:「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小事鬧彆扭,但是吵嘴吵多了也傷感情。你大早從那邊趕過來也累了,先跟我到客廳休息一會,喝杯水吃個飯,大家坐下來好好說。」 游永懂事的跟著父親出去了。母親把我拉到床邊,對著仍氣呼呼的我說教:「凡事不要計較太多,著急上火事小,氣壞了身子事大。」 待我平靜下來對母親強擠一個笑容,道:「我有分寸的,媽你去做點東西給他吃,打發他走吧,我不想再談下去。」 母親焦急:「你看,你還是在乎他的,何必要搞僵呢。」 話雖這樣說,但母親也知道再談下去勢必還會生氣,老人都憐惜自己的骨肉,於是不再堅持。 母親出門後,我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般繼續整理東西,但心上卻壓了千斤重擔。我想找一個出口發洩,想要大哭一場,卻一滴眼淚也哭不出來。什麼叫做大悲無淚,我深有感受。 父母照我的意思為他打點午飯,勸他改日再談。遊永是識趣的人,全聽兩老安排。離開之前他推門進我房間。我躲在被子裡裝睡不見他。 我聽到他翻書桌上的筆記,坐在椅子裡看了很久,久到我幾乎真的睡著,然後他沉穩道:「你又見到許劍了吧?桌上有他的名片,你在整理的是寫給他的日記和與他一起照的照片。看了你的日記我才知道,你們有過那麼多精彩的回憶,你們有過這麼深厚的感情,連我都被感動了。你相信嗎?其實在我心裡一直嫉妒他,為什麼他能佔據你的視線而我不能?為什麼他落拓的時候你願意選擇守在他身邊,放棄我對你的追求?現在我明白了,我們的一年半怎麼能對抗你們的七年?我終究比不過他,只能排在他後面做你的第二人選,只因為我們相遇太晚。」 我裹在被子裡,沒有出聲,但是眼淚卻止不住流下來濕了枕頭。我想告訴他,並不是他想的那樣,我與許劍重逢只是一個巧合,我們也已經有默契,現在的我們只是老友,對方心中都已沒有了愛情。而現在滿滿地佔據著我心的人卻沮喪的對我說,我們相遇太晚……可我沒有沖出去告訴他我的真心,而是像鴕鳥一樣躲在被子裡哭泣。 他接著說:「沉沉,我知道你在聽我說話。如果你不願意見我,沒有關係,是我罪有應得,是我親手破壞了你給我的機會,唯一一次與你牽手到老的機會。今天我不是跑來與你爭吵的,我說過,我是來向你道歉。或許你不能接受我對待吳英的方式,但是你和她對我來說是不同的,當我誤會你出賣我的時候,我真的要瘋了。你能體會那種感受嗎?當你被深愛的人欺騙、背叛的時候,那份錐心的痛遠比任何一個普通朋友的欺騙帶來的強烈千萬倍。所以我控制不住情緒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那時候看到你傷心的樣子我也撕心裂肺,也恨過自己也責備過自己。沉沉,如果你能夠體會我的感覺,能夠明白我心中那種幾乎把人生生撕裂的矛盾心理,你會原諒我對不對?」 我一直是明白他的,我也曾經被理智和感情拉扯著幾近崩潰,他曾被芊子背叛過,所以不能承受再次被愛的人背叛。但我氣的是,那個時候他為什麼不相信我?我幾次三番向他解釋,為什麼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他錯了? 可是即使如此我也沒有真正恨他。我不想這樣結束,只是,如果回到他身邊,我們真的可以修補好裂痕回到以前的生活嗎?我懷疑了,害怕了,猶豫了。 我聽到遊永從椅子上站起來,他走到門邊,又停下來,道:「無論是備選也好,第二也好,我願意等你回來。」他靜靜歎息,「但如果你真的不肯原諒,真的選擇許劍,我仍希望今後的日子裡你能夠得到幸福。沉沉,請記住,不需要可憐我,你的幸福是最重要的。」 我緊緊抓住沾滿了淚水和鼻涕的枕頭,然後聽到房門被輕輕關上,仿佛這一扇門的關閉帶走了我生命中最後的光亮。 第八章 對的時間對的人 深秋的末尾我陪李嫻一起迎接了一個新生命的誕生。包裹裡的小孩軟塌塌在臂彎裡握著小拳頭熟睡,小臉被泡得稍有些皺紋,但比起其他新生兒來已經算白淨。 我把她抱給李嫻看,李嫻忍著未癒合的刀口側一側身,捏著孩子小手笑道:「自己的孩子雖然像小老鼠,還是覺得無比可愛。」 我反對:「哪裡像小老鼠,是小天使。深得母親遺傳,長大肯定是大美女。」 「我倒寧願她不遺傳我的樣子,我希望她有對純天然的雙眼皮。」 我取笑她:「你還真是執著。」 她親親孩子臉蛋:「誰不希望自己孩子漂亮。只可惜基因放在那裡,不能按照每個人的想像重組。」 過一會兒熊岩匆匆忙忙趕過來,見我在有些難為情道:「這兩天正好在外地,還好及時趕回來了。」 沒有見證孩子的出世怎麼能算及時?但李嫻不在乎,她道:「總歸是你女兒,取個名字吧。」 「你是母親你說了算,起什麼我都喜歡。」他應付了事。 李嫻沒再出聲,於是熊岩從我懷裡接過孩子,象徵性地抱了一會兒,椅子都沒坐熱,又把孩子換回我手中道:「我今天還有幾件急事要辦,藍沉你是她好姐妹,辛苦你在這裡多陪陪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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