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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後盾還是讓我來做吧。」我拍著她肩膀勉勵,「這種事情怎能假別人之口?一定要自己做才顯誠意。女兒當自強,勇敢一點,再接再厲。」

  小優扯住我手臂不放,嚷嚷著:「走之前幫我一次,小沉姐姐是大好人,求你了,求你了。」

  我拗不過,但也沒有表態,嘴裡念念有詞地交代著工作。

  李嘉文出差幾天,回來的時候我正被小優磨得無言以對。

  她正頭頭是道:「予人玫瑰,手有留香;幫助別人,就是幫助自己;今天你幫我,明天我幫你。今後有什麼需要的只要招呼一聲,小優犬馬效勞。下次小沉姐姐看中了哪個帥哥,我第一個沖上去幫你問電話。」

  我急忙攔住:「不勞煩妹妹,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小優連忙掩口:「呀,說錯話了。可是姐姐,人有旦夕禍福,萬一以後離婚了……」

  我額上三條黑線,這時候李嘉文提著大大的旅行包出公差回來了,還沒摸清楚狀況,愣愣地問:「藍沉要離婚?」

  旁邊一個同事終於憋不住噴出水來:「你們三個真是公司裡的活寶。這邊姐姐妹妹扯了一上午,嘉文一回來連離婚都……」

  被他這一說,我也覺得好笑。

  只有小優還一本正經:「呸,呸,什麼離婚,亂說話小心一輩子光棍。」

  同事指著小優鼻子道:「終於盼到你改名這一天了,小狗。」

  我笑得岔氣,一面向撓頭的李嘉文解釋:「不是要離婚,是我要離職。」

  「離職?」李嘉文更加找不著北了,「離職至於這麼熱鬧?有這麼好笑?」

  小優在一邊獨自委屈:「真是

  瘋了,我也要瘋了。」

  在公司的最後一天下午,經理出去談生意,整個辦公室的同事無心工作,一致熱情要求下班後為我送行。

  臨近傍晚,撥遊永手機,沒有應答,撥到他辦公室,來接的人卻是吳英。

  我道:「遊永在嗎?」

  吳小姐答:「不在。」

  我又問:「他的手機為什麼沒有應答?」

  吳小姐冷笑:「我又不是他老婆,我怎麼知道。」口氣儼然是在嘲笑我。

  我只好掛了電話,先去應酬同事們。加上李嘉文、小優和我一行剛好十人在公司附近的酒店點了一桌菜,幾瓶酒,大家開始輪流轟炸勸酒,等到大家酒足飯飽開始大談理想壯志,我才得以抽身撥一下游永手機,但仍是無人應答。

  我開始擔憂,他回家了嗎?真應該在家裡裝一台電話。也不可能,若他回到家發現我沒有回,一定會來電詢問。他也在忙應酬?可是無論如何應該通知我一下的。或許他忙得沒有時間向我說明去向?但以前他總把去向交代得巨細無遺,甚至詳細到哪條路哪家酒店哪一桌。

  我只有再撥通他辦公室電話。

  還是吳英的聲音。這種時間吳英還在,遊永大抵正加班。

  於是我道:「他正加班?什麼時候回家?讓他回我電話。」

  那邊沉默了一刻,吳英道:「是的,他在加班。」說完啪一聲掛了線。

  我心稍安,原來他在加班。但究竟是什麼緊急公務讓他不打招呼甚至不接我電話?

  回到飯桌前的時候氣氛正熱鬧,桌上殘羹已撤下,只剩東倒西歪的啤酒瓶。

  小優拉我在她身邊坐下,精神亢奮道:「快來,快來,真心話大冒險。剛才你錯過了不少精彩情節哦。」

  我環視桌前的男男女女,幾乎都喝得眼神迷離。我悄悄對小優說:「大家都喝高了,差不多該散場了。」

  沒想到小優一拍桌子站起來:「別說胡話,什麼散場!以後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了,今天大家開心,不醉不歸。」

  這一嚷全部人都跟著吆喝:「對,不醉不歸。」

  我暗暗叫苦:早知道如此剛才就該溜了。

  說話間已經有人開始轉動桌上酒瓶。

  小優微醺,貼著我耳朵道:「如果等會轉到我,我要向李嘉文表白。」

  我笑她:「醉酒之下的表白能算數嗎?」

  她大嚷:「不管,我就是要說。」

  二十雙眼睛安靜盯住旋轉的酒瓶。當它漸漸靜止的時候所有人也靜止了兩秒鐘。

  然後有一個聲音喊:「藍沉,是藍沉。」

  然後有人推著嚷著拉住的我手要我抽籤,一陣混亂之後,我抽到的簽被一個男高音大聲宣讀出來:「大冒險——與對面的人接吻。」

  這個聲音簡直足以繞梁三日,但它未升空就被下一波音浪覆蓋。大家都敲著桌面喊:「接吻、接吻、接吻。」

  都不是大學生了,居然有人寫這種簽?我瞪著坐在對面的人,偏巧不巧正是李嘉文。小優見狀酒已經醒了一半,大歎:「玩太大了吧。」

  可她沒來得及阻止,我和李嘉文已經被推擁到中間,大家抱著看熱鬧的心情不斷起哄。

  這個說:「嘉文,像男人一樣戰鬥。」

  那個嚷:「你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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