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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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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她笑,"當然不,我喜歡看他在球場上奔跑的樣子,瀟灑無比。他看球時認真得神情更加迷人。" 我承認,譚盈說的我都承認。我也欣賞但更嫉妒,譚盈的大方非我能比。我與她同樣有愛,只是愛的不同,她的愛是包容,我的是佔有,她對許劍的感情也非我能比。不希望被對方束縛卻要完全佔有對方,這樣的愛是不是很自私?我對許劍的愛之于譚盈對他的愛是不是很淺薄? 晚飯時,我打斷熊岩的滔滔不絕發問:"男人對足球的鍾愛總是超過愛女朋友嗎?" 熊岩頗有興致地看我:"你想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看樣子我問錯人,對面的完全是自大鬼。我潑一盆冷水過去:"與你無關,你可當作愛情哲學討論。" 他似乎玩味著我的話,半挑逗地說:"要看女人與足球哪個能帶給我們更多刺激。" 我洩氣,連同他爭辯的力氣也不想浪費。談話與談愛都要找對對象,否則自討沒趣。 我乾笑兩聲結束話題,卻看到熊岩的眼神漸漸燃燒起來。 "有什麼不對?"他不打算結束。 我攤開雙手:"沒什麼,我已吃飽,該回家了。" 可這個人完全不受我控制,眼中又出現豹子般的銳利,變本加厲盯住我,仿佛盯住的是一餐美味:"去我家過夜怎樣?" 有一秒鐘,他的眼神邪惡外溢。我顫抖著得心狠狠沉了下去,砸在胃裡,五內翻騰幾乎吐出來。我捂住胃:"我要走了,請不要跟著。" 說完飛奔而去。 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現在社會高中生也明目張膽地接吻同居,我當然知道以我們的年紀同居之事並不是禁忌。但為什麼他總是話語直接、毫無顧忌?因為他不在乎,他視我為玩物,一時興起百般追求,無興趣時便會隨手丟棄,對以前的女友們如此,對我也不過如此。我忽然明白了那天磊子一句"要他失去興趣說難也難說易也易"的暗示。也明白了為何他有過許多女友卻仍然找不到一個長久伴侶。與這樣的人打賭,簡直是玩火自焚,而我竟然險些被感動!現在已經是退出的時候。 但他也不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角色。隔天他仍舊出現在樓下,堵住我去路。 看到他我條件反射的胃疼發作。恨只恨這棟樓只設計一個出口,同時我清楚地知道即使有十個百個出口他也能找到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總有一天要面對。 他看我表情已知事態程度,嬉皮笑臉擋在我面前問我是否為昨天的一句話生氣。我打定主意與他斷絕來往,不作回答,繞路而行。他不放過跟著攔過來,來來回回我厭倦至極,冷眼道:"熊岩,一個月的約期已近,你可以死心了。另外謝謝你昨天一句話,讓我看清楚本質,不至受到矇騙。" "矇騙?什麼矇騙?" "你心知肚明。" "你憑一句話斷定我這個人?" "是憑一個月。" "這麼說已經結束了?"他沒有半點失落。 "結束了。" "我不會放棄,從來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 磊子是對的,熊岩的生命裡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只有他不感興趣的東西。但是直覺告訴我,對我他已經沒有興趣,不然他為什麼不再殷勤討好,為何滿臉不在乎? 我心情反而安定下來。 再次繞開他沖過去,成功之際,抬頭卻見許劍站在我面前。 許劍雙唇緊繃,面色凝重,眼裡熊熊火焰不知是對我還是對熊岩。他手指熊岩厲聲喝道:"沉沉,為什麼與他在一起?" 看來他誤會了我與熊岩的關係,而熊岩似乎抱著看熱鬧的態度,獰笑不語。我深深吸一口氣。他們的過節與我無關,我與熊岩的過節與他無關。 "與你無關。"我低下頭去,"請你以後不要再喚我沉沉,你無資格。"我聽到自己冷漠虛弱的聲音像一把冰刀,被丟出去卻在半空無力地落下,碎了一地。我看到他緊握的雙拳,青筋不住顫動著,我想此刻的我在他心中必定狠心決絕,必定無情,可他大概不知道,除此之外我無路可選。 我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開口:"你也不準備讓開?" 許劍用一秒鐘的時間緩慢側過身,我捂著翻疼不止的胃與他擦肩而過,拼了命向前跑出去。一個踉蹌,身體似在空中向前仰去正中另一個不速之客懷裡。 是匆匆趕來的蕭朋架住險些跌倒的我。他臉上掛著幾分憔悴幾分關懷,他問:"藍沉,你還好吧?沒摔到吧?"似對待學步跌倒的孩子說。 我站定瞭望著他。他趕來熱鬧來看我出醜嗎?他們如此默契在今日大派對?巧合堪比電影情節。可惜現實中的巧合總不似電影美麗動人,我並不是電影裡的女主角,面前的三位男士也並不是折服于我的美麗,爭奪我的芳心而來。他們一個視我為玩物,一個為了鍾情而鍾情,另一個擾亂我心卻牽手其他女人。 該死的胃仍然隱隱疼痛,我很累,很想從這個太不完美的人間蒸發。可是這時候偏偏又有人喊我名字。譚盈的聲音那麼婉轉輕盈,像蝴蝶揮動著翅膀飛落在我肩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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