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_皇家魔女學院②_古杏花

四十六

　　「他們正在做交易。」有人回答。

　　「交易？」

　　「是的，和魔鬼做交易。」

　　海瑟薇只覺得自己陷入了一池深不見底的黑水之中，然而他卻能像在陸地上那樣正常的呼吸。只是像瞎子那樣什麼也看不見的感覺並不好受，她只能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氣包圍她，直到——

　　一雙溫暖的手握住她的手。

　　「海瑟薇，是你嗎？」這是勿言的聲音。

　　「是我。」

　　「交易開始——」

　　突然，一到冰冷刺骨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起來，顯得陰森恐怖。

　　「別怕。」勿言的聲音很輕很柔，他加緊了握著她手的力度。

　　「嗯。」海瑟薇的心也一下子安定下來。

　　「我知道你的願望是要泉勿言活下來。」

　　拿到冰冷聲音再次響起，，很明顯是在對海瑟薇說話。

　　「是的。」

　　「相對的，你必須付出代價。」

　　「我明白。」

　　「我能讓他活下來，但卻不可能讓泉勿言繼續像翼人那樣活下去。」

　　「……為什麼？」

　　「在魔鬼面前你沒有資格談條件。」

　　「沒有關係，反正術已經施下，我們也沒有回頭路可走。」勿言的聲音淡淡響起，「只要可以留在海瑟薇身邊，對我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恩賜。」

　　「這不是恩賜，這是需要代價的」

　　冰冷的聲音否定了勿言的說法。

　　「那你說吧！代價是什麼？」

　　「在夜晚，你會失去人類的外貌」

　　「失去人類的外貌？」海瑟薇疑惑了。

　　「是的，你會恢復真身。」

　　那道冰冷的聲音說這句話的時候音量越來越小，直到最後，當光芒重現在海瑟薇的頭頂，她才知道——交易結束了。

　　只是，那個代價到底是什麼意思？

　　失去人類的外貌……恢復真身？

　　到光芒散去之後，流蘇凝神看向剛才海瑟薇他們站立的地方，下一秒卻是沒由來地一驚。

　　那裡站著的早已不是兩個人了！

　　一匹毛色雪白的雙翼飛耿立在了穿著白色禮服婚紗的海瑟薇面前，通體雪亮的馬身彷佛反射出了一種亮眼的聖潔光芒。

　　海瑟薇眨了眨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雙翼飛馬，那雙依舊美麗的紫色眼眸此時正深深地凝視著自己——是他，是勿言！

　　那一瞬間，海瑟薇再也忍不住地落下了眼淚，很快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她就如同一個迷路的小孩，終於找到了回家的路一般——恐懼消失了，終於可以放聲痛哭，訴說她前一刻的害怕與無助了。

　　海瑟薇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飛馬的脖子，那樣溫暖的血脈在跳動，勿言活著，他還活著！

　　「海瑟薇，別難過了……」是勿言在說話，他用的是飛馬間溝通的語言，幸運的曷，海瑟薇是天生的語言學家。

　　「怎麼可能不難過？你知道嗎？我差點就失去你了！」海瑟薇一邊哭一邊說道，別人不知道勿言剛才其實在說話，只當海瑟薇自己在訴說著當時的心情。

　　她抬起頭，眼神專注地凝視著勿言的紫眸，像是要看進他的心裡面。然後，她用雙手捧著飛馬的臉，認真而緩漫地說道：「請你遵守你的承諾……永遠守護著我，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可以嗎？泉勿言先生。」海瑟薇帶著哭腔的聲音輕輕地回蕩在教堂裡。

　　「可以。」勿言說道，紫色的眼眸眨了眨，看上去充滿了溫柔的笑意，「遵命，我永遠的陛下。」

　　「海瑟薇，你和魔鬼做了什麼交易？」一旁的流蘇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不知道。」她垂下眼簾，如實回答。

　　「不知道？」流蘇沖上前去，伸手扳過她的肩膀讓她面對自己，「你把所有的經歷的告訴我！你要知道，這事可大可小！」

　　「恢復真身？」流蘇詫異地看著海瑟薇。

　　此時此刻已經是晚餐時刻了，今天的訂婚典禮實在是太混亂了，如今消息恐怕早已傳遍整個璃珞帝國了——新郎死亡，新娘使用禁斷之術，結果最後新郎變成了一匹雙翼飛馬。

　　但海瑟薇為了勿言奮不顧身的事蹟卻也感動了很多人，要知道禁斷之術是何其可怕的法術，但最奇怪的是海瑟薇似乎什麼事也沒有。

　　不過也有一部份人則將注意力放在了升下與流蘇殿下的曖昧關係中，很多人傳說他們早在學院期間就瞞著迪荊絲公主在一起了，這讓部份人覺我既浪漫又支持他們的真愛，可也有一部份人覺得海瑟薇搶奪了他人所愛太不應該。

　　一時間，皇宮裡的八卦眾說紛紜，惹來無數爭議。

　　晚餐時間流蘇見海瑟薇已經恢復記憶了，便也不再客氣，要求與她同桌。當然，想要一同用餐的迪莉絲被他耐心地"請"了出去。

　　成了飛馬的勿言看上去依舊美麗動人，修長柔軔的身段，雪白的毛髮，美麗的紫眸，以及那渾然天成的淡雅氣質都讓他顯得超凡出塵。

　　他在飯廳的一角一邊低頭飲著地上的一盤湯羹，一邊留意著海瑟薇他們所說的話。

　　對於自己突然改變的身體狀態，他顯我比別人更加淡定自若，他的心一向比較平靜，隨遇而安是他的長處。相比起來，他更擔心海瑟薇此刻凡狀況。

　　「到底是什麼意思？真身？你的真身不就是人類嗎？」流蘇問道。

　　海瑟薇搖了搖頭，表示她也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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