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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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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馬賠著笑說:「不說了,不說了……小昕,你別太傷心了,啊?」 聽著她這酸溜溜的勸慰,我知道她心裡比我還要痛楚,我說:「嬰子,我知道你是個害怕孤單的人,如果……如果有緣分的話,你就再處一個朋友吧——」 她模棱兩可地應了聲:「哦。」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否聽出我這話的弦外之音,但當我再一次去讀大學後,有一次在電話裡我挑明地慫恿她再去找一個男朋友時,她先是沉默了,隨後她默默地說:「刻骨銘心地愛過一次,撕心裂肺地傷過一次;心碎了,再也找不到愛了。」 於是,我想起了《西遊記》裡面關於迷離愛情的一個片斷:溫柔美麗的女兒國女王到底還是讓佛心堅定的唐三藏微微地動了凡心,他說:「如果來世有緣,……那大概是我印象中最久遠的……」 第三十一章:哭泣的天空 在奶奶家的幾天,我每天都給史富裕和淩宇打電話詢問黃將曲的情況,可每次他倆都如同一氣地跟我說黃將曲一切如常之類的話,我說:「如常是什麼意思?」他倆說:「他還沒醒過來。」我問:「醫生怎麼說的?」他倆答:「能不能儘早醒過來,最關鍵還是要看他的生命力和意志。」我沒再追問下去了,只是一再地懇請他倆照顧好黃將曲,有一回史富裕問我說如果躺在醫院那人是他的話我會不會像現在這麼心急如焚,我遲疑了一下,臨掛線時我說:「會的,一定會!」後來淩宇告訴了我,那次史富裕哭了,她問他為什麼,他邊流著淚邊滿臉笑容地重複著一句話:「喜極而泣。」 大年初二那天,我的右眼無緣無故地老在跳,時而還有那種痙攣的感覺,揉了揉就稍微好點了,可不一會兒它又犯了,整得我很是忐忑不安,於是我跑去問老娘眼跳是右凶還是右吉,她原先想敷衍了事,可看到我執著而隱隱恐慌的眼神,她緊張地問我到底怎麼啦,我實話實說,結果她拿捏地說:「左吉右凶。」 一連兩天晚上我都做了噩夢,可一旦驚醒過來,我就完全想不起來夢中的情節,但我總覺得這是個不祥的徵兆。終於挨到了初四了,一大早我就起床了,旁敲側擊老爸老娘早點動身,可奶奶卻硬要我們吃了午飯再走,無奈之下我只得聽從了。 車從鄉下開往城市的途中,我頭一次有種歸心似箭的煎熬,不知為何此刻我心裡很是念叨著黃將曲,恨不得眨眼之間我就出現在醫院裡,然後躡手躡腳地走近他的病床,坐在床邊好好凝視著他熟睡的表情和姿態。石嬰說,睡姿是最容易表現出人的脆弱的,所以我很想看看他到底是哪種睡姿,是否也是像我一樣喜歡彎曲著雙膝甚至雙手抱著小腿。 到了家後,我來不及整理行李拔腿就沖出了大門。到醫院一般有3種交通工具:公車、的士和地鐵。趕上春節這樣的傳統節日,我不得不去坐地鐵,儘管我很討厭地鐵進站時那種鋪天蓋地而來的冷流,但它卻是到達醫院最快的傢伙。 到了醫院上了2樓,我一鼓作氣地跑到黃將曲住的病房,可從窗外我卻看到裡面空空如也,我心忽地一陣顫驚,抖著手亟亟地扭開門把走了進去,這時我聽到身後有個女聲響起,我立馬回過頭去,見到上次那個拉我上臂的護士,她說:「你找誰啊?」 「我……我找我朋友,他去了哪啦?」 「不知道。」 我急了,接著問:「他出院了麼?」 「不知道。」 「他是不是醒過來了?」 「不知道。」 面對著她的一問三不知,我真的火了,粗暴地吼了一句:「那你知道什麼!」 她巍巍顫了一下,估計是被我嚇到了,隨後她怯怯地說:「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時我心裡冒出一個很不好的預感,亟亟說道:「醫生呢?我要找醫生——」 「嘀嘀……」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史富裕打來的,我一接起來就朝他吼道:「將曲哪兒去了?」 他淡淡地反問道:「你在醫院嗎?」 「嗯。」 「那好,你別走開,我現在就來接你。」 收了線後,站在這人去樓空的病房裡,我更是感到失落和不寒而慄,但我卻絲毫沒有離開的念頭,總覺得我應該呆在這裡,呆在這裡等史富裕的到來,或是黃將曲的來臨…… 20多分鐘後,史富裕就來了,進門時他低著頭,腳步也是很輕,就像周圍的空氣一樣讓人很難察覺到他的存在。 「小昕——」 聽到有人在叫我,我立馬轉過頭來,一看果真是史富裕,我稍微平靜了少許的心湖又被激起了漣漪,我急忙地走近他,抓著他的上臂就問:「將曲呢,告訴我,將曲哪裡去了?」 他用手拍了拍我死抓著他的手背,隨之又用力地捏了捏,仿佛想傳遞給我什麼資訊一樣,隨後他輕輕地仰起了頭,頭髮依然遮住了他的雙眼,我只看到他的嘴唇在蠕動,他說:「我帶你去看他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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