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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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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看到了她眼眶裡的淚水,我的心更是揪得慌,忙不迭地說:「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你起來吧,啊?」 她緩緩地站了起來,邊抹著淚痕邊對我微笑,而我卻心疼不已,為了她這第二次的下跪,還有她對黃將曲的癡情。 可惜的是,一連3天我按照靜兒所說的地方去找黃將曲,結果都是無功而返,面對這樣一無所獲的狀況,靜兒淡淡地說了一句,可我聽起來卻格外的敏感和以為她話中有話,她說:「我真沒想到他也會躲著你不見!」 於是,尋找黃將曲一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但如果不是因為過幾天我就要考試的話,我還會繼續找他去,畢竟他神秘的「消失」跟我是有干係的。仔細想想,我欠黃將曲的實在太多了,但他從來沒向我索求過什麼,那感覺就像哥哥對待妹妹一樣理所當然責無旁貸!有時我真想問問他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可真到了面對他時我就忘記了,跟犯了間歇失憶似的,就這樣一拖再拖,最後這疙瘩卻成了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高考的最後一天下午,當我走出雄偉而肅穆的考場大門時,抬頭望瞭望天見到西落的太陽很慘澹,而周圍的氣氛卻是喜氣洋洋,一片張燈結綵歌舞昇平。是啊,快過年了,老百姓忙了一整年周而復始的日子是時候該歇一歇樂一樂了。 試卷我覺得寫得不錯,比上次高考似乎還理想,可此刻我的心情就是好不起來,尤其是看到考場門外一大堆老爸老媽心急如焚踮腳翹首張望的情景,我更是覺得自個好淒涼好落魄,有一種舉目無親的絕望。 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忽然我想給石嬰打個電話,當我開機後還沒撥通她的電話,我的手機就像瘋了似的連響了好幾下,仔細一看收到了好幾條短信,都是淩宇和史富裕發的。驟然我有種莫名其妙的震驚,心跳一下子就加速了,我正想著打開短信來看個究竟,不料我的手機先是響了起來,慌張之中我按了掛線鍵,可少刻它又叫了。 還沒等我將「喂」說完,電話那頭的淩宇就帶著哭腔嚷了起來:「小昕,你……你快來,快——將曲,將曲他……他快要死了,嗚嗚……」 話音一落,我雙腳一軟差點就摔了下去,好在我及時抓著了路邊的燈杆,少時我蒼白無力地說:「他現在在哪裡?」 「人民醫院。」說著她又哭了起來,不知道她是被嚇傻了還是傷心過度。 隨後我亟亟地掛了線,伸手攔了輛的士,上了車後,我歇斯底里地叫司機往人民醫院飛去。路上,我倆耳朵像是進了雷聲一樣轟隆隆的,1秒都沒消停過;滿腦子裡只有一個不寒而慄的「死」字。一直以來,我對這個字從沒產生過任何的恐懼,也不曾想像過它的威力,總覺得它離我和我身邊的人很遠很遠,而現在它卻不聲不響地竄到我的眼前,讓我措手不及、失魂落魄! 原來,死跟空氣一樣無時不在我們的周遭,距離我們很近很近,甚至就在我們的一個轉身之間就能見到它的影子,殺人般的影子! 剛上了醫院的2樓,我就聽到從走道傳來此起彼伏的哭聲、吼聲和罵聲,亂糟糟的,感覺就像鬼子進村一樣。當我急忙地走過去時,見到了辛光那撥人聚集在走道的中央,靜兒氣勢洶洶地指著江馨吼道,可她卻低著頭雙手捂著臉,絲毫沒有反唇相譏的舉動和心思;辛光站在她倆的中間,瞧那架勢挺尷尬的,護著誰似乎都不妥,只得無可奈何地站著焦急;淩宇倚靠在牆上淚光閃閃的,史富裕站在她身邊摟著她的肩,仿佛生怕她癱倒下去,是啊,她前幾天在她姑姑的幫助下才墮了胎,身子孱弱得很;還有小歪,裹著衣服蹲在牆腳,整個腦袋包了幾匝紗布,上面浸染著鮮紅的血跡,看樣子他也傷得不輕。 這時我慌慌張張地跑了過去,淩宇見到了我,立馬掙開史富裕的手朝我奔了過來,聲淚俱下地喊著我的名字,史富裕尾隨其後。我架住她,忙問:「怎麼樣啦,將曲?」 「他……他……」 她愣是噎著話說不出來,這時身後的史富裕接過去說:「將曲還昏迷著,醫生說他……」 「啪!」 一聲震耳欲聾的耳光驟然響起,我們仨人趕緊聞聲望去,只見怒火沖天的靜兒顫著手指著呆若木雞的江馨吼道:「告訴你,江馨,別以為你裝傻充愣就成了,將曲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跟你沒完——」 說著她一把甩掉辛光的手,他一個慣性差點跌倒在地,於是她再一次擎起右手,看姿勢她又要對準傻住了的江馨下手,我立馬搡開淩宇和史富裕,邊奮不顧身地沖上去邊嚷道:「靜兒,你……你住手!」 她本能地怔了一下,側臉望著我,這時我已經跑近她了,二話不說死死地抱著她的身子,她似乎動彈不了,嚷著叫我鬆手,我並沒有撒手,朝著呆住了的江馨凶道:「江馨,你傻了,幹嗎不說話呢?」 「許昕,你鬆手!」 靜兒用額頭磕著我的鼻子,我似乎不覺得疼,仍朝著江馨叫道:「看著我,你抬起頭看著我,江馨,你是不是真的傻了?難道你沒見到靜兒想打你麼?」 這時,江馨微微仰起頭,目光呆滯地望著我,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結果我心一沉鬆開了靜兒,而她也不吵不鬧了,一時間走道裡的人似乎全傻掉了,個個臉上一副愕然不已的表情,她說:「你放開她,讓她打死我吧!」 「哼,告訴你,江馨,別以為我不敢,將曲要真有個好歹,我絕不會饒了你!」 說著靜兒忿忿地走了,辛光從地上爬了起來,看了看一臉憔悴的江馨,往她的肩頭拍了幾下後也走掉了,看樣子他是想去追靜兒。 就在靜兒和辛光下樓之時,江馨忽地身子一軟,雙膝跪在地上,捧著臉嗚嗚地號哭了起來,看得我很是心酸。印象中她很少在我或這麼多人的面前嚎啕大哭,而且還是跪著的,似乎打破了她一貫的堅強和逞能。 我緩緩地蹲了下去,雙手輕輕地捧起江馨低下的臉,淚流滿面的她默默地看著我,嘴唇不時地顫動著,幾次欲言又止,看得我熱淚盈眶,最後我倆情不自禁地抱在一起,她哭聲很響,而我卻默默地流著淚。就在這一刻,我完全地感受到她的脆弱和無助,但我卻完全找不到以前抱著她的那種心挨著心相依為命的感覺,我感到很茫然也很心疼。 良久,江馨似乎清醒了過來,猛地推開我,我吃了一驚正想說話,卻從我倆的面面相覷中看到了她忽地一變的淡漠和怒氣,隨之她霍地起身,蔑視地瞥了我一眼,正想邁步走去,於是我亟亟地拉住她的手叫著她的名字,她側過了身子,用力地甩掉我的手,然後順勢往我額頭一搡,我一個失衡吃了個屁股蹲,心也隨之跌了個四分五裂。 臨走時,江馨走到史富裕的眼前,先是狠狠地瞪著他,少刻抬手就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還咬牙切齒地丟下一句:「你他媽的是個混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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