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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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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到她的嘴角掠過一絲的冷笑,說:「哪能啊——哼,當時他就蹦了起來,拉著我的手求我再給他一次機會……唉,我就不明白怎麼每次他都是這樣!」 我下意識地想起剛才在樓下辛光恐嚇我時的窮凶極惡,不自覺地問:「他就這麼眼睜睜地讓你走掉?」 「狗被逼急了,要麼跳牆要麼掉過頭來咬人,可他這種人……唉,他說要跟我魚死網破,就算是死也要攪得我沒有清夢。」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正想開口說話,她卻搶先說道:「就在今天上午他就將我一個培訓班上的男同學給打了,硬說人家是在糾纏著我,可人家只是單單跟我並著肩走而已——你說,他這不是耍流氓麼!」 「打得厲害麼?」問這話時,儘管我說得有點平靜,可我的心裡卻是不安的。 「如果不是將曲拉著他,我估計——唉,別提他了!」她忽地岔開話題,說,「小昕,你也快去讀大學了吧?」 「下個星期。」我似乎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忙問,「怎麼啦?」 她遲疑了一下,說:「明天我就要走了,我怕……我怕辛光會找你麻煩。」 「你怕他會打我啊?」 她好似看出了我的故作鎮定,摟著我的脖子,低聲地說:「小昕,你知道麼,我這麼急著離開這裡並不是因為我怕他,就在昨天我跟他提出分手的瞬間,我忽然發覺我對這座城市感到很陌生,是那種撕心裂肺的陌生,叫我一刻都不想呆下去,直想逃,逃得遠遠的……」 說著她哽咽了,隨之我的手背感到一陣刻骨銘心的冰冷,原來是她的眼淚掉下來了,這是我第一次感到她的眼淚是冷的,冷得讓我心疼的那種。 我說:「嬰子——」 她沒有接話,可我的手背卻一再地感受到被砸的疼痛。 當晚,我一夜沒有合上眼,紋絲不動地保持著一個側身的睡姿,因為直到翌晨石嬰睡醒過來我一直都是抱著她的,就像初為人母的媽媽抱著嬰兒一樣的姿態。 清晨,在去火車站的路上,我幾次三番地跟石嬰提到了江馨,可每次她都沒有接下去說,後來我索性挑明地問她說:「嬰子,馨知道你要走麼?」 「我不想告訴她。」 「為什麼呢?」 她佇立雙腳,側過臉靜靜地看著我,我卻從她傳送給我的秋波中看她的欲言又止,最後她咬了咬嘴唇,對我扔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可我卻滿頭霧水愣沒琢磨出個前因後果,她說:「這是個陰謀的時代,永遠是內心恐怖於表面!」 聽她這麼一說,我心底委實吃了一大顫,忽然我有種想哭的衝動,來得特別匆忙也特別強烈,可最終我還是忍住了,因為就在她轉頭面視前方的刹那我看到了她的眼眶紅了,像是沙子糅進眼裡一樣,看了更是讓人揪心。 沒走上幾步,我驟然想起早上在石嬰家時我偷偷給江馨掛了個電話,結果我的心一下子七上八下,這時我意識到我闖禍了,只得在心裡默默地祈禱江馨不要帶著辛光一起在車站出現。 一走進月臺,我就情不自禁地哭了,哭得很煽情也很讓石嬰心疼,她急忙丟下手裡的行李袋,亟亟地抱住了我,我也使勁地摟著她,嗷嗷的哭聲一聲比一聲震撼。從認識到現在我們不知摟在一起大哭了幾回,可從沒像今天這樣的扣人心弦,我知道這就是生離死別。 良久,石嬰推開了我,邊抹著眼淚邊對我喝道:「別哭了!」 「我沒哭,是眼淚自己掉下來的——」 這話一落,她忙不迭地捧起我的雙手,用一種懇求的口吻跟我說:「小昕,答應我一件事,行麼?」 我猛地啄著頭,她湊近我的耳畔,耳語道:「答應我,今後你別再輕易地流淚!」 看著她滿眶的憐惜,我忍不住又想哭了,她見狀立馬伸手摸了摸我憋得生疼的眼睛,默默地說:「即使我不在你身邊,你掉淚了,我一樣能聞到你淚水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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