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公子(60)_星野櫻

六〇

　　第十八章彆扭

　　「啊？你再說一遍？」幸野愛子校長，作為冰帝建校以來的第一位女校長，卻第一次體會到現在的學生都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尤其是這個她的妹妹遺留下來唯一的女兒……螢野一一……

　　「模特的事，我不做了。」她將腳架在沙發上，低垂著腦袋回答著，抓著放在面前的礦泉水瓶子猛喝，幾乎和自己過不去地往肚子裡灌……

　　「啊？？」

　　「啊什麼啊！」她白了她一眼，坐在那張寬大的椅子上的愛子校長，是自己的母親唯一的親姐姐，這是一層親戚關係，她從來沒有想過有利用的成分，這是一層她幾乎快要忘記的淡薄關係，她從來沒有想過能從這層關係上得到什麼，這是一層她從不主意拿來炫耀的關係，卻在不自覺中讓她有了許多特權……

　　她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後離開了寬大的辦公桌爬到了她小外甥女的身邊，用一種」你敢說是」眼神看著她：」你和侑士是不是有什麼咩？？」

　　「撲哧」剛喝進去的水全數噴了出來，剩下的一點卡在喉嚨和鼻子中間，上不去，也下不來，她綠著臉卡著喉嚨指著自己的喉嚨，對上母校長一臉」少給我裝可憐」表情……

　　「果然咩……果然咩……果然咩……」她耍賴似地搖著一一的脖子，完全不顧自己的外甥女只剩下一口氣，舌頭像狗喘氣似地掛在唇邊，」你果然和人家的侑士紅杏出牆咩……嗚哇哇，要不然為什麼你們幹嗎這麼有默契地都放人家鴿子，都說不要做模特了咩！！」

　　「什……什麼？？」她一把甩開木校長的鉗制，用最後一點聲音吼了出來，」你說那傢伙也不做了？？」

　　「你們絕對是串通好的吧！！一起拋棄人家，人家都看中你們兩個……你們……」

　　「老太婆，他幹嗎不做啊！」

　　「你問我，我還問你哩，你不做也就算了，幹嗎帶壞人家侑士啦！」

　　「我……我哪裡知道！！」那個人腦子想的是什麼東西，她就算把頭剁下來，反過來裝在脖子上也想不明白，她坐了一天的雲霄飛車，早上她被一個濕答答的人綁架到一邊又啃又咬地把自己當早餐吃，她甚至不能體會那所謂的吻是什麼樣的感覺，就發現一件事，鏡子裡自己的嘴巴紅得醜不拉譏的，腫嘟賭地泛著血絲，又癢又痛像過敏一樣，簡直就是TMMD，他那是在吻嗎，簡直就是真的把她當早餐啃，MMD，好吃吧，好吃吧，看他一副吃的飽飽睡得香香的模樣，她直想脫下鞋子來拍到他臉上，砸碎他的眼鏡，叫他走路摔跟頭，可是他伸了一個懶腰，對著她禮貌地說了聲謝謝，抓起球拍就往網球場沖，TMMD，什麼叫做用完就丟，她是第一次體會到了……

　　也許就是因為早上碰到了他那個倒楣鬼的原因，接下來，她就沒有再好運過，上課偷睡被老師逮個正著，提著水桶站走廊，那個變態老師還怕她提著水桶睡著，非給她腦袋上也頂了一個……TMMD，簡直就是虐待兒童……她拖著一身的腰酸背痛腿抽筋，卻收到重山眼淚汪汪送來的羽佐間的退社信，她楞了楞，一腳將重山提進了女廁所，大聲笑哈哈地說他再亂開玩笑就讓他掛個」歡迎光臨」牌子站女廁所邊，卻見他難得堅定地爬出女廁所，告訴她，二老大不要他們了……

　　什麼叫做不要？？她從來沒有被別人不要過，除了老媽那所謂的撒手人寰，然後她教會了她第二種不要的方式，MMD，什麼談戀愛，談什麼破戀愛，談戀愛就可以不要她了麼？誰規定了談戀愛就要把身邊的人趕走啊，她礙著她談戀愛了麼？雖然她曾經礙著爸爸和由美子姐姐談戀愛，雖然可能她的做法也應該是那樣，可是，她剛想保證她以後都不會那麼無理取鬧了，她卻說她礙事……

　　「你們戲劇社的人都好討厭咩，你那個服裝設計系的羽佐間搶了人家的跡部大人，現在你還搶掉人家的侑士咩……」母校長鼓足了氣力，」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們那個沒前途的戲劇社廢掉咩！！」

　　「隨便，你想廢就廢吧。」她淡淡地站起了身子，走向門口……

　　「真的讓我廢了也沒關係嗎？」她咧著饒有興趣的臉笑道。

　　「或者你要看在我是外甥女的份上開個後門給我？」她沒有回頭，只是逕自地抓著門把……

　　「……」她沒利馬回話，只是伸了伸懶腰，淡淡地看向她，」模特的事……你爸爸不讓你做了嗎？」

　　「……」

　　「還是說你已經不想進演繹界了嗎？」

　　「……」

　　「……不是想接近媽媽一點嗎，現在的你還差的遠哦……」

　　「……」

　　「如果你拍照片的時候也像現在這樣的話，你也許會是個不錯的模特。」

　　「……」

　　「不是每個都和你一樣有這麼好的機會的哦……」

　　「是啊，所以我要感謝我生在一個給我這麼好的機會的家庭，然後忍受別人對我的否定嗎？」她閉著眼睛嚷到，」每個人都這樣，每個人都這樣，都是說的出做不到，誰又能把我從爸爸那裡分割出來，單獨看我呢，誰又能把我只當做一一來看呢……是吧，我也強人所難了，就算我演得再好，我的骨子裡還是嬌縱的千金小姐嘛，只要我做得一點不好，不像一個普通的人，就有人指著我說，我千金小姐的架子又出來了……只要我稍微說錯一句話，我就得為此付出比一般人多好多的代價，這樣的機會，你說我要來幹什麼？」

　　「……只是你自己選擇的，不是嗎……」

　　「……」

　　「你選擇要別人敢接近你，你就得遷就別人，不是嗎？你怕一個人，就得為別人改變點……」她沒靠近她，只是站在原地對她講話，」也許，你媽媽沒有太早去世，你就不會這樣了……這些道理，應該由母親來教才合適……」

　　「沒有她，我照樣過的很好，爸爸很照顧我的！」她用手背摸了摸鼻子，把頭往下低了些。

　　「你不是為了讓爸爸放心才變成這樣的嗎，你媽媽啊，好強的個性柔弱的身體，要不是她逞強做些過度勞累的工作，可能就不會過世的那麼早了，你也沒必要把自己變得堅強過頭，你爸爸那個害怕失去的個性，我比你瞭解……所以，要照顧他，也很累吧？」她看著她的背影輕輕的顫抖著，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體會，她對父親的支持比她想像的要來的大的多，也許她在任何方面都沒有建樹，也許她真的只是一個過著簡單日子的千金小姐，可是這丫頭對別人的設想卻比一般人多了不知多少倍，為了讓爸爸放心，把自己當男孩子一樣，只是想告訴她的爸爸，她的身體沒有脆弱到和媽媽一樣會一累就累倒，」算了，難得從你嘴巴裡聽到』不』字，如果你不願意，就不要去當模特好了……也免得你爸爸擔心……」

　　「……喂……老太婆，你也算是千金小姐吧……你都不覺得麻煩麼？」她回過頭來，用紅紅的眼睛看著她。

　　「還好吧，我沒在意那麼多耶，自己高興就好了，只要不喜歡窮小子就好了。」

　　「啊？？什麼意思？？」

　　「人心難測啊！！」

　　「誰會為了錢跟你結婚啊！」

　　「不是啊，我是說……唉……將來你就明白了！！」

　　「不過，老太婆，你真的不打算結婚了咩？？你和我爸爸同年的唉，那個白癡都結兩次婚了！」

　　「HOHOHOHOHO，我結婚了的話，會有很多美男子為我哭倒的！為了天下的美男子我得獨身到底咩！」

　　「……你……還好我媽不像你一樣神經……」

　　「是啊，她總是比我優秀，連選男人的眼光都比我優秀……哎呀，你站在門口這麼久了，還不給我滾出去！磨磨蹭蹭什麼東西！！」

　　「MMD，走就走，你那麼大聲幹嗎！！死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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