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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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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高和殺菌皂也好不到哪裡去,太高因為太高,經常會患駝背的老毛病,時常被教官拍;殺菌皂這人站不住,站久了就開始不斷變換造型,被我們稱為"博美皂",因為據養過博美狗的人說,這種狗有個毛病就是靜不下來,時不時就要癲狂一下,這和殺菌皂有點相似,還記得有次我們幾個走在路上,看見一隻棕色的博美,殺菌皂說:"好漂亮的狗啊!"結果被狗聽到,激動地在殺菌皂腳邊一抽一抽的,那條狗的主人跑過來愣說殺菌皂踢了她的狗,結果話還沒罵完博美又老實了,安安靜靜地一邊呆著。 其實軍訓的這段時間好笑的事情發生了非常多,我從沒想過我竟然可以遇到這麼多搞笑的事情,難道是因為擺脫了過去沉悶的學習環境,來到一個全新的地方,人的感受力也會不同了嗎? 這時,我聽到有人在大廳猛敲防盜門,我還以為是林導來抓我了,結果開了門以後發現是一個推銷洗面乳的男子。這個場景讓我想起開學那天殺菌皂剛來報到的時候,我想如果這個時候又有一個新室友過來報到的話,應該叫他洗面乳了。忽然間我意識到我竟一下認識了這麼多天南海北的朋友,真有點兒不可思議。 我們的軍訓就這麼結束了,而一個新的學期才剛剛開始。 第34幕 今天我們開了第一個班會 這是軍訓結束後的第一天,我們依然不能離校,因為林導通知要開班會。 十二年前我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班會,那次班會的主題至今依然鮮明地印在我的大腦裡--買掃把 買簸箕 大掃除。當時我還不明白開班會的意義是什麼,但是我已經受了啟發:班會就是勞動。 六年前,也就是我小學畢業那年,我又開了一場至今讓我刻骨銘心的班會,當時的主題其實就是"無題",因為語文老師在黑板上什麼也沒寫,事前什麼也沒說。那天我們剛剛考完初考,都被班主任黃老師留了下來,她說:"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能考上一中,都好好的。"說完窗外大雨滂沱,女學生們全都沖上臺抱著黃老師一陣亂哭,當時窗外還站著學生家長,個個都爭相一睹窗內動人的場景。結果當年我們班不負黃老師希望,考了30個學生上去,本來是31個的,但是由於游泳時被淹死掉了,所以就剩下30個去縣一中深造。 五年前也有一次班會很令人難忘,那年我在一中初中部讀初一,那天班主任余老師發了很大的火,本來班會的主題是,長大以後我想做什麼?可是那天余老師說要先發英語試卷,結果越發越惱火,她讓不及格的同學全都上臺站著,我也是其中一個,我們的罰站隊伍一直從講臺排到門外,余老師拿著一支教鞭讓我們伸出手一個一個感受什麼叫"老師的心痛",但我發現余老師其實很開心,倒是我們被打得手掌很痛。那天班會不幸夭折了,余老師說你們長大以後都去撿破爛! 離我最近的一場班會其實只發生在一個月以前,那時我是一名即將要步入大學的高中畢業生。那天,我們全班同學都來了,無論考上的沒考上的都來了,大家被約在一起,然後女班長走上台寫下四個大字:同學珍重。那是我最感慨萬千的一次班會,因為我知道曾經的我們不管怎麼走,都還是在同一座城裡轉來轉去,可是這一走,真不知道未來我們會走到哪裡? 下午三點三十分我們走入學院一棟無比龐大的教學樓之中。關於這棟教學樓其實傳聞很多,有的說是學校專門蓋給本一批的學生使用的,有的說這是我們花兒的學生專用的,有的說這是全校共用的。我們當然希望這是給我們專用的,因為這樣一來以後上課我們就不需要到處奔跑找教室,也不需要去使用那些幾十年前早就建好的破舊的教室了。 我們坐進了405,這是一間階梯教室,其實應該說這棟樓的所有教室都是階梯教室。階梯教室裡有中央空調,有多媒體講臺,有音響系統,有投影幻燈,而且教室非常寬敞,學生不必為了爭奪一個好座位就早早地去占位子,幾乎在任何一個角落看黑板都是看得清楚的,老師說話也有擴音設備,坐在哪聽都一樣清晰。這就讓我們有了無限遐想,我們說一定要協助學院把這棟教學樓給爭奪過來,不然我們的高額學費體現不出價值。 很快林導就來了,背後領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老師進來,那個老師往講臺上一站,就開始抒情:"哎呀哎呀,你們這個教學環境實在太好了,我在澳門任教的時候也就這個樣了。"我們哇地亂叫起來,原來這個老師以前在澳門教過書。 "大家安靜,這位是法學院的劉教授,今天他來給我們開班會,大家鼓掌啊!" 我們聽到林導號召就一個勁鼓掌--這還是我們第一次接觸到教授啊!以前都聽人說"教授教授越教越瘦",沒想到教授也有這麼胖的,像劉教授這麼胖的老師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過。 "惟獨這裡還缺少飲料機,我在澳門的時候每個教室裡都有一台那種機器,我這個人平時很喜歡喝汽水喝咖啡,以後來你們這裡上課沒有這些東西喝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原來劉教授的肥胖是有原因的。 "我是教授,不知道在座的各位,你們以前有沒和教授打過交道,有的請舉手。" 在座的各位無一人舉手。 "啊,沒有。"劉教授很欣慰,然後說,"那你們曾經在高中的時候有沒有幻想過教授是怎麼樣的啊?" 我們還是沒有人敢在教授面前回話。這恐怕就是教授在我們的人生中最威嚴的一個歷史時刻了,但是很快歷史就是歷史現實就是現實。 "我女兒說教授就是教野獸的人。" 我們聽了全都亂笑起來。 "啊我說這不對。教授應該是學者,是導師,是高級知識份子,啊不是教野獸的人,在座的各位也不是什麼野獸啊。" 我們又大笑起來。 "今天我們在這裡開班會,是為了初步探討一下什麼叫法,法是不是法學,為什麼要來大學學法學,什麼又叫法學,法學和法律又有什麼區別,法律和我們這個社會有什麼關係,這個社會需要怎樣的法學人才,如何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法學人才,什麼叫人才,人才的內涵和外延到底有哪些?啊當然了,一個班會顯然解決不了這麼多的問題,所以我們今天就來探討一下什麼叫法!" 我們又都哈哈亂笑起來。大家說這個劉教授估計是學校專門派來搞笑的。 "我們來做個遊戲,我先隨便點一個人站起來回答我的問題,我點誰呢?我點點點……"劉教授在講臺上走過來走過去,一隻手在面前黑壓壓的人頭上空點來點去,另一隻手抱著他的那個大肚子。 "點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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