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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大姨媽不屑地搖了搖那盒磁帶問太高:"我問你,這盒是盜版的吧?"太高點點頭。於是大姨媽說:"所以嘛,叫你們不敢買盜版不敢買盜版你們就是不聽,不僅盜錯了誤導你們,還損害了當事人以及正規發行商的利益,當然了當事人早死了,但也不行,反正這種事情以後你們千萬別做了。"我們聽後一直點頭,仿佛我們就是萬惡的不法盜版商。

  大姨媽講累了喝了一口水,剛好曲子播到下一首,她問太高:"你知道這曲子叫什麼名字嗎?怎麼風格好像……"

  太高有了一次教訓,於是說:"盒子上面打的是《傷心太平洋》⑤。"我們聽了全部亂笑起來,可見太高真是買到一盒爛到沒邊的盜版貨了。

  大姨媽鎮定地說:"不對,這曲子我聽著耳熟,好像叫《最後的晚餐》。"

  "什麼?《最後的晚餐》?"我們全叫起來。

  大姨媽說:"別以為《最後的晚餐》只是畫喲,它後來也被達·芬奇寫成一首歌了,晚年時候寫的,反正名字抄自己的不算抄吧。這首歌你知道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嗎?沒有一定藝術修養的人我看不會理解,你能理解什麼叫柏拉圖式的戀愛,什麼叫蘇格拉底的對話,什麼叫諸神的苦惱,什麼叫中世紀的禁錮嗎?"

  太高關了音樂佩服地說:"殺菌皂的大姨媽,你好厲害啊!"

  大姨媽說:"直接叫我大姨媽。什麼,殺菌皂?我們家小帥被你們叫成殺菌皂?啊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笑夠了,大姨媽看看我們,又自個兒大笑起來:"我騙你們的也相信?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達·芬奇如果是音樂家那我就是漫畫家了,笑死我了,你們幾個也太好騙了……"最可憐的還是太高,他被搞得有些精神錯亂,完全不清楚自己這麼多天以來到底在聽誰的鋼琴曲!

  華燈初上,殺菌皂的大姨媽請我們去吃晚飯,我們很高興。

  大姨媽說:"我們現在去大門外,我的司機在等我。"

  我們悄悄對殺菌皂說,你大姨媽真有面子,來外地旅行都帶司機。殺菌皂說,什麼呀,那是幾個鐘頭以前才認識的的哥。

  我們在校園中走著,時不時就有燈光下的紅男綠女摟摟抱抱地經過。殺菌皂的大姨媽看了很有意見,抱怨說現在的大學生,年紀輕輕就談戀愛,錢還不會賺就開始亂花,以後不會有大作為的。講得太高的臉是一陣紅一陣白的,太高猛然覺得春麗說的是對的,春麗說這個年紀還是應該先掌握好本領再說。

  大姨媽繼續說:"摟摟抱抱,有的還親嘴,傷風敗俗!現在的男孩子做事都欠考慮,女孩子也是臉皮厚,玩兩天就分手了,等到了大學畢業以後才發現自己什麼文化都沒有,男的就一輩子找不到好老婆,女的呢,找到能愛自己的還好,找到不愛自己的就得一輩子受苦受氣,誰叫他們念書的時候不好好學點文化進去!聽到沒有啊,殺菌皂?!"--原來大姨媽是故意說給殺菌皂聽的。

  殺菌皂聽後難為情地說:"我沒找啦!大姨媽,你怎麼也跟他們一樣叫我殺菌皂啊!"

  到了西北門,果真看到有一輛的士在耐心等候著。殺菌皂的大姨媽笑著上前打招呼:"小王,你來得很準時。"

  司機小王說:"這是應該的。"

  隨即大姨媽就以小王做例子教育殺菌皂:"看到沒有,你以後就要像小王叔叔一樣守時,不然沒有人跟你談戀愛!"

  殺菌皂小聲嘀咕:"剛才不是你叫我不許談戀愛的嘛……"

  大夥坐上車,非常擁擠,小王說:"本來一輛車是不允許坐5個人的,但是看在楊女士(即殺菌皂的大姨媽)的面子上我就鋌而走險啦!窗子不要開,要是等下有員警過來你們就把頭趴低一點。"

  "停下!"楊女士非常神經質,她說,"我死也不坐超載的車!我們要遵守交通規則不可以超載難道不是嗎?小帥,姨媽給你20塊錢,你們到後面去攔一輛車,你讓司機務必要跟緊我這輛。"

  我們被迫下車,仿佛解放了,剛才在裡面差點悶死了。這下不僅是肉體上的解放,更是精神上的解放。殺菌皂在車上跟我們大講特講剛才去長樂接機的經過,順便抒發了一下感慨,感慨萬千啊。

  我們的車跟著前面的車在這個繁忙的城市間七拐八繞,不知道要去哪裡。司機估計是警匪片看多了,問我們是不是在追壞人。夏天福州的的士有個習慣,都愛在車內掛一掛茉莉花,香是香,可是混合上汽油的味道以及上上下下乘客自身的味道,就非常令人想作嘔。我天生就不大會坐車,差點要吐出來,真想立刻換了公車坐。

  我們在一家塗著日本字的餐廳前面停下來。福州非常緊缺停車場,這家餐廳有幸擁有停車場。小王被邀請著跟我們一塊兒共進晚餐。本來,殺菌皂的大姨媽對日本非常反感,一提到日本,她就想到南京大屠殺⑥,可是小王告訴她,這其實是一家掛羊頭賣狗肉的店,裡面的中國菜做得比日本菜還要好,而且有一道菜在其他地方還吃不到。殺菌皂的大姨媽念在裡面的中國菜已經成功佔領了日本菜的份上就進去吃了。

  我們走進餐館,開門的姑娘用日文向我們問好,大姨媽把臉一沉,說:"中國話就那麼難聽嗎?"小姑娘被說得非常委屈,人家也只不過是打工混口飯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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