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主義(31)_賴為楷

三十一

　　結果我們的竊竊私語也逃不過老大的順風耳，他問我們："哦？你們×交嗎？"

　　我和殺菌皂聽了臉紅得就差沒炸開。

　　"你們×不×交啊？"老大依然堅持要問這個難以啟齒的問題。

　　我結結巴巴地回答："不不不×交，但是可能未來的某一天有可能會×交。"殺菌皂沒敢吭聲。

　　"我是一起問你們兩個呢！"老大顯得有點執著。

　　殺菌皂瞪大了眼睛，趕緊推了我一把："搞錯沒有？我和他怎麼可能×交！"

　　老大鬱悶了："怎麼又說不×交了？剛才不是說有可能×交嗎？你們這樣反反復複很不好。"

　　我眼淚橫飛地為自己辯解："老大，我沒說我們倆要×交啊！"

　　老大急了："妮們到底身麼史候猜能噘物到性交的蒿啊？"

　　我們一聽愣了，怎麼老大突然間說起了山東話？然後我又一推敲，覺悟過來，原來老大問的是"信教"而不是"×交"。剛才他說的話的意思大概就是說"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覺悟到信教的好啊？"--搞個半天原來是一場尷尬的誤會啊。

　　阿雄見我們都誤會了，才馬後炮似的站出來解釋說："誤會誤會，我們師父元氣大失的時候就會迸出山東腔，他是山東人啦。"

　　師父一聽自己又被叫成師父了，於是氣急敗壞地想要起床打阿雄，無奈元氣還是沒有恢復過來。

　　老大果然是老大，躺在床上還不忘關照我們這幾個陌生的客人，他用顫抖的聲音吩咐阿雄去洗水果，阿雄就屁顛屁顛地跑去洗水果，可見阿雄是老大的座前大弟子。由於沒有桌子，我們只好一人手裡托著一點食物，我托著月餅，太高托著西瓜，三精托著葡萄，殺菌皂托著桃子，阿雄托著香蕉，其他的人也各托著其他的食物。大家如果要吃了就互相伸手到別人那裡去拿。我忽然覺得大家這樣很像一群猴子在吃東西，如果這時候我們都變成猴子的話，那麼老大一定就是猴王了。

　　吃著吃著，猴王老大突然大驚失色："你們吃的不是我們的月餅啊？！"

　　我謙虛地說："沒錯啊，這些月餅是我們帶來的。"

　　老大於是非常嚴厲地吩咐阿雄道："怎麼回事！去，把我們的也拿出來！"

　　我說："不用了不用了，吃不了這麼多的。"

　　阿雄也覺得不用了，於是沒有去拿。

　　老大發脾氣了："叫你去你就去！"

　　然後阿雄沒有辦法，只好去拿月餅，他把月餅端到老大的床前，老大挑選了幾塊分給我們，說："在這裡我們是主你們是客，今晚中秋，客人當然要吃主人的月餅。給，這些都是最好吃的，都給你們了，拿著，趕快吃。"

　　我們沒有辦法，於是只好放下正在吃的月餅，準備吃老大遞過來的月餅。

　　老大半靠在床沿上輕輕地說："月到中秋分外圓，餅到餡中更覺甜。怎麼樣，很甜吧？"

　　殺菌皂把餅掰開，刹那間扔了餅狂喊："餡中有蟲啊！"

　　我、三精、太高聽了趕緊把原封不動的月餅又還給老大。

　　老大自己也剝開了一塊月餅，定睛一看，果真有蟲。

　　阿雄氣憤地說："他媽媽的，我找老闆算帳去！"

　　老大抓住阿雄的衣角，說："算了，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算了，你不要去。還有，你負責將餡中的蟲全部挑出來。"

　　阿雄一驚："老大你要吃蟲？"

　　老大批評阿雄："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這是吃葷，以後要下地獄的！我是讓你把蟲子挑出來然後放它們一條生路，剩下的餅我們幾個再一起給它吃完。"

　　阿雄欲哭無淚："老大啊，蟲子早死了……"

　　"阿彌陀佛！"老大趕緊拜了一下蟲子，從枕頭底下摸出一串佛珠。

　　時間過得很快，眼看月亮都要跑到山的後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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