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樣海盜王(41)_文嫣

四十一

　　混亂間，諾曼強忍住傷口傳來的疼痛，對著搖搖欲墜的索斯大喊，他沒有辦法去救她，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

　　"嗯……"索斯虛弱地回應著，咬緊牙關，不顧一切地拉住桅杆。眼神無助地睨著船帆邊緊緊擁抱著的兩個人，那個男人的雙手，也曾經在風浪中，這樣地抱過她。

　　而如今，他們之間的距離，真的是越來越遠了嗎？

　　甲板上一片狼藉，就連船舵附近都混亂不堪。好在，經過了一場死裡逃生的浩劫後，船身又慢慢地恢復了平衡。

　　之前船身高揚起離開海面的右半邊，忽然猛烈地又一次落入海中，顛簸了一下，讓原本就不平靜的海面激起更高的浪。海浪無情地拍打在甲板上，甚至還帶上了幾條鮮活亂跳的魚。

　　韓啟始終緊摟著比菜，不讓她受到撞擊。依偎在韓啟的懷中，比菜傻傻地睜大眼，嘴巴都忘了合攏，被激起的海浪看起來足有五層樓高，目睹著小山般的大浪激起後又緩緩落下，散落的浪花帶著海水的澀味撲面而來，比菜被震撼得連害怕都忘記了。

　　等到比菜回神時，船身的晃動已經漸漸停止了，"末路號"就在他們的眼前擦身而過，速度快到讓所有人咋舌。

　　比菜這才意識到諾曼做了一件多麼大膽的事情，興許是因為不想傷及"末路號"，又或許是迫切地想知道船上究竟有沒有人，諾曼竟然沒有採用火炮，而是選擇了險中求勝的方法，借著高揚起的船右舷，直直朝著"末路號"撞去，試圖把對方撞得停下來。

　　只要稍有偏差，又或者如果韓啟將他的意思解讀錯了，他們就都要沉入海底了。

　　幸好，諾曼的船是用利加達最好的鐵鉚釘和龍骨製成的，能承受高強度的碰撞，再加上諾曼熟練的操控，船身只是稍作"顛簸"，片刻後就得到了控制。反而是"末路號"，如果承受了這下撞擊，那麼對它來說無疑就是致命的了。然而對方像是提前猜到了諾曼的想法，避得很及時。

　　可以說，這次的撞擊對雙方都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只是"末路號"的攻擊卻停止了下來。船員們屏息了片刻，當看清了眼前的畫面時，異口同聲地歡呼了起來。

　　"末路號"逃了！它突然就往右駛去，仿佛只是刹那，就消失在霧氣之中。

　　船長室中的諾曼卻擰起了眉頭。這不是他要的結果，他遲遲不下令用火炮反擊，就是因為對"末路號"充滿了好奇，不想讓它有任何損毀。可現在它逃離了，什麼謎團都沒能被揭開……猶豫了一瞬後，諾曼一咬牙，眼中閃過興奮的神色，轉過舵，追了上去。

　　固定好風帆後，韓啟也拉著比菜走進了船長室，比起諾曼的興奮，他看起來要平靜一些，只是目光始終鎖在不遠處的"末路號"身上。

　　"好奇怪。"諾曼忍不住揚眉咕噥了一聲，轉頭沖韓啟使了眼色，壓低聲音說道，"也許……這真是一艘幽靈船。我的船是利加達最快的，不可能有船比我的還快。可是不管怎麼追，卻始終和"末路號"保持著這樣的距離，怎麼也追不上。"

　　韓啟定了定神，順著諾曼的目光看去，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不管風力如何，也不管諾曼怎麼加快速度，他們和"末路號"之間的距離並沒有絲毫的改變，像是永遠都不可能追上它。

　　環顧著四周的海面，韓啟皺起眉頭，忽然開口丟出了一個頗為大膽的猜測："或許，它的目的根本不是襲擊我們，而是……想帶我們去某個地方？"

　　韓啟的話讓諾曼驀地睜大眼，沉默了片刻後，兩人相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尼夫島！"

　　3

　　天漸亮，隨著霧氣的消散，前方的"末路號"也仿佛消失在了空氣中。

　　難道這真是一艘幽靈船？！

　　所有人的心頭都閃過了這樣的疑問。迷霧重重中，諾曼沒有下令調轉方向。船依舊順著"末路號"消失的方向繼續前行。

　　這無疑是一個不眠之夜，所有人都聚集在船上，警惕著四周的動靜，怕"末路號"又突然殺出。隨著船隻的前進，層層的海浪氤氳開來，戰爭過後的平靜仿佛別有一番韻味。

　　韓啟緊拉著繩索，站在船欄邊眺望著遠處，表情很專注。

　　一旁，諾曼靜靜地審視著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忍不住地抱怨道："該死的！這些傷口真難看，幸好沒被那些箱子砸到臉。"

　　"呵，我不覺得會比腔棘魚留在比菜肩上的傷更難看。"韓啟轉過頭，有些不屑地瞥了眼諾曼的傷口，不經意地想起了比菜那次所受的傷，眼神也情不自禁地移向了不遠處的比菜，她正赤著腳站在甲板上，邊幫忙扛著箱子，邊唱著走調的歌。

　　"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說起來，她唱的歌還真不是一般的難聽啊。"又想起了那一夜，諾曼有些自責地順著韓啟的目光看向比菜，幸好她看起來永遠都是那麼開朗、快樂，讓他的心也跟著蕩漾起來，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舒心的笑。

　　可這一笑又扯開了傷口，他咧嘴倒吸了一口涼氣，安靜地靠回了欄杆上。

　　"我猜"末路號"不會再出現了，你還是回船艙好好地養傷吧。"見諾曼痛得眉頭緊蹙，綠色的眸子變得有些黯淡，唇色也變得格外蒼白，韓啟好心地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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