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樣海盜王(40)_文嫣

四十

　　"他為什麼不反擊！"用力拉過風帆，比菜咬牙切齒地吼道。

　　"他的火炮太精准，一旦反擊肯定會擊沉"末路號"，那就什麼謎都解不開了。"韓啟顯得很輕鬆，聳了下肩後笑著回答。

　　諾曼的船是整個利加達海域上最好的船，攻擊力遠勝"末路號"。換作是他，也絕不會下令反擊。因為諾曼和他是同一類人，對未知的事物有著太濃的好奇心，不然也不會放著衣食無憂的公爵不做，偏偏跑來當海盜了。

　　"真是見鬼。"比菜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她對那艘幽靈船一點都不感興趣，只對自己的生命感興趣！

　　比菜還沒抱怨夠，"末路號"又突然射出了一枚火炮，相較於之前的攻擊，這次更像是要置他們於死地。就連諾曼都沒能及時反應過來。火炮擦過船底，把整艘船擊退了一大段距離。諾曼不得不往右轉舵，借著風力和水流的阻力，把船頭調轉向左方，用以避開接連不斷地攻擊著船右側的火炮。

　　但是即便火炮沒有真正觸碰到船身，可掀起的海浪還是足以把船掀沉。

　　"鬆開主帆！"韓啟不再開玩笑了，他沖上前，搶過比菜手中的繩索，大聲地命令著船員們。

　　看出諾曼的目的是為了依靠風力，使船往左偏移，韓啟果斷地決定松下主帆，默契地配合著他，使整艘船處於順風的狀態，更方便諾曼的轉向。

　　在諾曼和韓啟默契的配合下，船迅速地往左航行，過大的衝力讓比菜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差一點就跌下船去！

　　她本能地胡亂擺動著雙手，試圖穩住平衡，一雙有力的臂膀忽然攬住了她。比菜不用抬頭，只從那若有若無的甘菊香氣中，便能判斷出救她的人是韓啟，曾經在醫院遭遇地震時，這雙手也是這樣摟著她，救她一命的。

　　現在回想起來，如果當時韓啟沒有伸出手，也許他們的命運也不會這樣緊密相連了。

　　韓啟大聲地叮囑道："用力抱緊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准鬆手！"

　　"嗯……"比菜很聽話，乖乖地抱著他，把頭埋得很低很低，掩飾著自己臉頰的通紅。

　　比菜覺得自己這次是真的完了，就算諾曼的船不沉，她的心似乎也沉淪了。如果從來沒有嘗試過擁抱韓啟的滋味，她或許還能騙自己說一定很不好受，可是現在她嘗試過，意料之中地眷戀上了這種感覺。

　　比菜第一次覺得，原來有一個人讓她可以閉上眼睛全心信賴，是那麼幸福的事。

　　韓啟的懷抱就像是有魔力般，只要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比菜就覺得什麼都不再可怕了。

　　"喜歡看日出嗎？"稍稍控制住風帆後，韓啟淺笑著低下頭，隔著很近的距離，在比菜耳邊輕聲低問。感覺到她耳際的滾燙後，他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嗯。"比菜微微仰起頭，不明白他這個時候問這些做什麼。

　　"那好，我答應你，只要我在你身邊一天，就會每天陪你看第二天的日出。"

　　韓啟說得很堅定，他喜歡利加達的日出，很美。被比菜擁抱住的那一刻，韓啟才發現，原來有些愛即使沒有太多的甜言蜜語，也一樣能甜進心底。他好想就這麼被她擁抱著，看一輩子的日出。

　　"右滿舵！"

　　不遠處，諾曼緊握住船舵用力地往右轉動，轉頭看著韓啟大吼。聲音很響，卻被船員們的吆喝聲掩蓋住了，傳入韓啟耳中的話有些模糊不清。掠過人群，他蹙眉直視著諾曼，辨別著他的口型。船頭硝煙中，那雙綠眸閃爍出淩厲的光芒。

　　憑藉著默契，韓啟輕勾起唇角扯出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淺笑，依稀猜到了諾曼究竟想做什麼。

　　"抱緊我。"低頭囑咐比菜後，韓啟側過頭，對著候命的船員們大聲喝喊，"揚主帆，鬆開三角帆！快！"

　　如果沒有猜錯，諾曼是想冒險用船的右側去撞擊"末路號"，忽然的急轉會使船身左傾、揚起右舷，這樣能儘量減輕碰撞帶拉的衝力。正是為了配合諾曼的行動，同時把危險度降到最低，韓啟才下令松三角帆，那樣會使整艘船逆風行駛，稍稍緩解一下難以控制的船速。

　　所有人都迅速就位，緊拉住帆索。果然，太過突然的轉向，讓水流的阻力使整艘船不斷左傾，左側船身幾乎已經有一半淹沒在了海水中，然而良好的舵性卻讓船依舊保持著前行的狀態。這畫面遠遠看去，就像是半艘急速航行在海面上的船。

　　比菜倒抽了一口氣，透過微張的眼縫偷睨著眼前的畫面。甲板右邊的那些箱子和酒桶，全都向左滾去。船身已經快要和水面垂直了，被火炮掀起的海浪迎面襲來，灌入船艙，不少船員靠著求生的本能在海水中掙扎。

　　諾曼始終緊拉住船舵，那些垂落的箱子狠狠地撞擊著他的身體，或大或小的傷口留在了他的手肘上、身上。海水就這樣撲面而來，嗆得他睜不開眼睛，覆蓋住他裸露在外的傷口，模糊地暈開層層的血水。即使劇烈的刺痛感不斷傳來，他依舊緊抓著船舵，眼神中透著強烈的征服欲。

　　"拉住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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