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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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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被雷劈到一樣彎下腰去,嘴唇貼上了趙染微微張開的口。 黑暗中,我聽到趙染的囈語: 「白長安,我想你想到膽都甜了。」 半夜三更我從床上爬起來,翻出一條新內褲。我擔心上面會有灰塵和其他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用力抖了陡,彎下腰把它套在我光溜溜的屁股上。床上被子裡埋了幾千萬個生命,它們死在了一條內褲上,它們從我的下身洶湧而出,像一隻只被沖上沙灘而擱淺的海豚無序地排列在內褲之上。我把髒內褲扔到牆的一角,享受乾淨內褲給我帶來清爽的快感。 我躺在床上眼睛卻怎麼也閉不上,這次突如其來的遺精和今晚我失去的初吻有必然的聯繫。想起趙染的嘴唇,我全身就會顫抖起來。我們接吻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在吻一團棉花,那團棉花是剛從地裡摘下的,新鮮還帶著香氣,柔軟而不張揚,趙染的舌頭從那團棉花裡鑽出來,像一條靈巧的蛇,微微啟開我的牙齒,尋找它的另一半身體,當它找到以後就緊緊纏繞住另一半身體,而那另一半身體是屬於我的,我迎合著她的蛇,讓兩段身體重合在一起,蛇變得快樂完整,我發現自己被融化了,我的腦袋,我的手腳,仿佛都已不屬於我自己,它們都飄起來了,懸浮在空氣中。我眼睛裡閃著光,我是睜著眼睛的,我看到了甜美的蛇,並甘心被它所誘惑。 我終於有了初吻。我並不感到惋惜,趙染是我喜歡的人,心理上並無障礙。趙染此刻也在睡覺吧,我想她一定睡得很沉。我突然很想見到她,發自內心的渴望。她要是現在躺在我身邊將會多麼美妙。我想著趙染的樣子,眯縫著眼睛數窗外漏進來的月光,一道,兩道,三道……數到第27道的時候頭一歪,忽然想起如果林楓陽知道我有了初吻會有怎麼樣的表情,想著我竟笑出了聲音,過了一會月亮降下去了,我終於得以繼續睡去。 我和趙染像兩隻掙脫束縛的鳥兒飛翔在自由的天空。世紀金源電影院,王府井書店,路邊的永和豆漿房……到處都留下了我們的影子。趙染常常在電影院裡咬著我的耳朵說,白長安,你這個大壞蛋。我弄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成為了壞蛋,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趙染纏著我。我很小心地呵護著初戀,如同捧著一塊水晶小心翼翼地在冰面上行走的人。我始終約束著自己的行為,怕對趙染造成什麼心理上的傷害,而實際上經常是趙染給我造成心理上的新感覺。比如她咬我耳朵的時候,我感覺我的靈魂要飄出體內,這麼舒服。 我想趙染是有這麼一種心理,她越看我沒反映就越來勁兒,想著法的折騰我的耳朵。我忍不住問她:「耳朵有什麼好的?」 「書上寫著親這裡會很舒服,你一點兒感覺也沒有?」她一臉緋紅地回答。我心想這個丫頭還真挺色的,平時沒看出來,一進入狀態亂七八糟的思想全上來了。也難怪,林楓陽說其實女生這方面比男生開竅時間早得多。記得林楓陽有一天晚上和我們大侃一頓性知識後振振有辭地說:「你們以為女生晚上討論什麼?她們談論的都是男人,什麼長短粗細的,比咱聊的黃多了。」等到趙染咬累了,她就像貓一樣地靠在我肩膀上,鬢間頭髮蹭著我的下巴,癢癢的。我摟著她的肩膀,覺得有女朋友的確是件很快樂的事情。 有天晚上,張家義告訴大家,CHUN今年準備住進他家,還說CHUN在電話裡,一口一個爸媽叫得比張家義還親。 「操,真羡慕他們,」林楓陽說,「杜若父母要像喜歡CHUN一樣喜歡我就好了,每次見我都冷冰冰的,跟我把他們家閨女拐跑一樣。」他又邀我去喝酒,我說沒時間,忙著呢。他說你丫忙什麼呢你,看什麼破書,你又不考研。我心想你這話算說對了,除了和趙染在一起的時間我全部用來複習以前的功課,研究生我是非考不可了。但是想歸想,終究沒有說出口,胡亂搪塞了幾句就夾著書走出了宿舍。 在人前我始終未承認趙染是我的女朋友。我告訴趙染,所有的一切都等我們大學畢業再說,我們現在的目標應該很明確,就是要考上研究生。趙染點點頭,她說,我支持你的想法,我們得一起努力。這種兩人一起奮鬥的艱辛和努力讓我倍感欣慰,我越來越發覺趙染身上的優點是其他同年齡女孩兒所不能具備的。她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就算以後我們不在北京生活也一樣,天下何處不能安家?」 我笑話她:「你這話怎麼說得和臺詞一樣?」 她也笑:「實在不行咱們就去大西北支教。」 我當時就愣了,我問:「真的假的?別開玩笑了。」 「當然是真的,我都想好了。萬一我們考研考幾次都不成,我們就結婚後乾脆就找個貧困山區支教去。」 「你能捨棄在北京的生活?」 「能啊,為什麼不能?」 「不讓你逛街,不讓你吃KFC,你受得了?」 「那有什麼受不了的?」趙染說,「我可沒那麼俗氣,雖然我也喜歡逛街,但是又不是不逛街就會死的,那只是一種生活方式而已。」她的一席話讓我幸福得眩暈起來,我在心裡提醒自己別昏了頭,又問:「如果是為了不給我壓力這麼說,我還是希望你收回這些話。」 「給你壓力?你自己給你的壓力已經夠大了,我什麼壓力都不會給你。不是說我有什麼幻想,只是我一直相信有永恆的愛情。你可以說我不成熟,但是我覺得有些認識和原則是天生的,比如,我堅持相信只要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生活,沒有過不去的坎。」 「只要我們依偎著,就能夠生存。」她盯著我,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我沒說話,看著趙染,但我能感覺到有溫暖的液體在眼眶裡打轉。她拉著我的手笑,說:「哎,你幹什麼啊,大男人的。」我側過臉,看書架上的書,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心裡打著轟轟烈烈的鼓,天啊,老天賜給我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兒啊!我願意為她死掉。 當我冷靜下來思考時,覺得趙染似乎不是生活在這個社會中的女孩兒,她有太多的善良和單純,而所表現出來的大度與寬容又能讓我深深感到一種母性的關愛。如果她的思想和她的話完全一樣的話,我真的是遇到了天使。 又過了兩個星期,林楓陽得了重感冒,連續發低燒,咳嗽,渾身無力。 我和張家義帶他去醫務室看了幾次,拿回一大堆廉價藥物。林楓陽說吃它們根本沒用,要想病早點兒好,還得去大醫院看。張家義笑話他,你這就是長期缺乏鍛煉的結果。林楓陽說你丫也沒鍛煉啊,天天抱著電腦一邊打CS一邊泡MM,你丫就靠這麼鍛煉的?張家義說我鍛煉思維就成了,哪像你,我估計你丫是想杜若想病了,相思病吧! 林楓陽斷斷續續病了一個多星期,天天泡在醫務室,趙大夫說,你這體溫不算高,但一直低燒,吃藥怎麼也不見好呢。要不去大醫院看看?當天晚上我和張家義帶著林楓陽去了武警總醫院,我排著隊掛號,張家義給我發短信,告訴我林楓陽死活不看了,要回學校。我跑到門口,兩人正在外面等我,我問林楓陽:「怎麼來了又不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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