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安琪兒(28)_惜愛

二十八

　　"愛情沒有錯，難道是我錯了嗎？"海倫咬著唇，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根本不愛家族要我嫁的人，可我卻必須履行身為家族一分子的責任。我愛上自己的哥哥，卻因為世俗的束縛而不得不放棄！神可知道，為了哥哥我什麼都願意付出，可是上天卻要這麼對我，神對我仁慈嗎？"

　　"神的愛是偉大的，可以包容一切。你為什麼不把自己的愛告訴你的哥哥？如果他真的愛你，一定會想盡辦法不讓你嫁給自己不愛的人！"妮諾雅靠到門板上，心裡突然湧起一個異樣的感覺，她自己這樣做，似乎不僅僅是為了海倫，更是為了自己……為了能讓自己省心……

　　海倫離開教堂時臉上掛著動人的笑容。妮諾雅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其實她早該那麼做。就算雷恩一直都知道海倫對他的感情，可是只要未說穿的一天，那種曖昧就只會一直持續，遊蕩在他們三人之間這種不正常的關係就不會放過她。

　　她走出了告解室，心事重重地來到雷恩身邊，他的眼光追隨著海倫的背影，臉色陰沉："看到她見到什麼人了嗎？"

　　妮諾雅點點頭："她只見了主和我！"

　　雷恩皺皺眉，奇怪地看著她："你在說什麼？！"

　　"她打扮成那麼奇怪的樣子只是想掩飾自己的憔悴，對著神禱告是為了抒發自己的痛苦。我假扮神父聽她的告解，知道她只是想要尋求一個讓自己幸福的方法！"她深深地凝視著他，希望能看到他的內心，"因為她愛你，卻要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

　　雷恩挑挑眉，想起歐國請求和梵爾綱聯姻的事，還是他暗地向父親提議讓海倫嫁給穆賴爾的。

　　他只想知道，如果妮諾雅知道穆賴爾將會娶另一個人，一個傾國的美人，她還會那麼深愛他嗎？

　　他抬頭望向天空，天空是鐵藍色的，有些陰霾，陽光褪去了光彩，頭頂的紅色楓葉飄落得不著痕跡。

　　秋日，一切恍若都變得成熟。陰冷的風裡，唯有噴泉的水仍舊肆意地飛瀉流轉。

　　"你不用管那麼多，抓緊最後的機會去看看你的父親！"他的聲音擲地有聲，明顯不想再跟她討論下去。

　　"什麼？原來今天你帶我出來是這個用意？"妮諾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一直考慮著怎樣不卑不亢地開口讓自己出宮，沒想到……

　　雷恩一語不發，徑直往前走去。

　　有些破落的大宅子裡意外地聚集了不少人，忙碌的僕人們進進出出地向外搬著物品，好幾輛馬車停在門外，車上堆滿了傢俱和箱子。

　　"輕點！輕點！這些東西是很貴重的，不要給碰壞了！"父親大聲地呵斥著僕人，一邊還在指揮物品的排放。

　　看到這一切，妮諾雅眼裡閃過一絲脆弱。總是埋怨父親的勢利和冷漠，可是現在父親卻因為她的關係而不得不遠走他鄉，她心裡湧起無數的酸楚，小時候父親將她高高抱起，教她劍術……無盡寵愛的情景仿佛像是昨天才發生的。如果不是她的任性，也許一切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她整理了一下衣領收拾心情對雷恩說："三皇子，現在我可以去和父親告別了吧？"

　　雷恩拉住了她，打量她一身男裝打扮，說道："等等！如果不想你父親生氣地離開，最好換一身女裝！"

　　"老爺，小姐的東西不帶走嗎？"一個婢女問道。

　　"現在是發配邊疆，您以為出去玩啊！那個臭丫頭離家出走害我們一家都成了罪人，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要花那麼多錢給她爭取一個進宮選妃的名額！"

　　妮諾雅低了頭，終於妥協地進入臨街的洋裝店。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見到父親，她不該再惹父親生氣，至少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和父親開心地告別。

　　就在這時，雷恩突然感到頭有些眩暈，天地好像在不停地旋轉，他連忙伸手扶住店門，一動不動。

　　剛才是怎麼啦？為什麼頭會突然這麼疼？他閉上眼，慢慢地等待那股想要將他擊倒的疼痛過去。

　　可是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一條陰冷的蛇緩緩滑過他的血液，一種找不到出路的異樣感覺。

　　妮諾雅還在裡面等著他，不能讓她看到他這麼虛弱的樣子。雷恩甩甩頭，深深地吸一口氣，咬了咬牙推開店門。

　　看著一個盛裝高挑的男人站在面前，修長英挺的身材有種孤冷的高貴，女店員不敢靠近，遠遠地露出癡迷的表情。

　　而雷恩正想像著壁櫥上美麗的長裙穿在妮諾雅身上會是什麼樣子。他不禁唇角勾起迷人的微笑，回頭向女店員抬手，沉聲說了幾句話。店員怔住了，不加半點思考，連連點頭："好的，您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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