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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行隊的球迷搖旗呐喊,為諸津津助威。坐在前排的黃教練卻不無憂慮地問身側的老者:「老師,這樣能行嗎?」

  老者微微一笑,道:「兵不厭詐,秦天柱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相信自己的實力,現在他在試探津津的攻擊技術,不過他一定想不到津津的發球搶攻強到什麼程度。這一局,津津已經贏了。」

  他說話十分平和,就像在講述很久以前的故事。黃教練不敢反駁,只有連聲稱是。

  鐵輾跟老者比較熟,而且年紀小沒什麼忌諱,不像黃教練從小被教育那麼怕他。插嘴問老者:「諸伯伯,那個秦天柱看了不少津哥的比賽,幹嗎還要試探津哥的技術?難道還不清楚我津哥的厲害?」

  老者慈祥地撫撫他頭,道:「傻小子,你不懂。一個球員不論技術如何,狀態總有好或者差的時候。一般比賽中好手相遇,總是都小心翼翼先試探一下對方,幾分球下來,就知道對手今天的情況怎麼樣。秦天柱第一次和津津比賽,又自恃實力,所以連試了五個球。」

  黃教練點點頭,道:「我聽人說,秦天柱認為,一個人狀態好壞,只要看他攻球就知道了,所以他讓津津連著攻了五板。他技術全面,也不在乎開始落後這幾分。」

  鐵輾恍然,他自然知道諸津津的底細,頓時大樂:「哈,讓秦天柱也嘗嘗津哥的雷霆霹靂,為我報仇。」

  秦天柱的臉色變了。

  他完全沒有料到諸津津的發球技術、搶攻速度是如此巧妙、迅捷,那簡直不像一個人在打球,而是一架精緻複雜的機器在進行一項完美無缺的操作,讓人忍不住為之讚歎,卻完全無法加入其中。

  連失5分。

  比分變為1:9,秦天柱發球。

  他的信心在動搖,卻仍以強大的自製力控制著自己。他小心地發球,不給對方上手的機會。他要用自己全面的技術,壓制住諸津津的淩厲攻勢。

  但是他落後得實在太多了。

  不到十分鐘,首局比賽便結束了,比分為21:10,不及對方的一半。

  對秦天柱來說,這種比分真是一種恥辱。

  第三水廠隊的球迷們心裡也在隱隱作痛,可他們仍在呼喊著:

  「擎天柱,加油!」

  「擎天柱,球可輸,氣不可輸呀!」

  「擎天柱,拼了!」

  秦天柱眼睛紅了,不錯,拼了!

  他豁出去了,發球搶沖、接球搶沖、相持搶沖,招招緊逼;正手弧圈、反手弧圈、真假弧圈,式式兇狠。完全是一副寧為玉碎的打法。

  諸津津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我的天,秦天柱的弧圈可真沉啊,震得手都快木了!

  他心裡佩服:「這麼久了,他拉的還是像開始那麼沉,那麼沖,耐力真是了不起。」

  他又想到那道本已變酸的「菜」,現在不是正餓麼?

  嗯,就這麼辦。

  他虛眯起眼的同時,左撥右帶斜切正劈、快撕慢擋狠推輕滑,用盡全力抵抗。

  兩旁的球迷都驚得呆了,這是什麼打法,秦天柱是不是打瘋了?

  場邊的黃教練和諸老夫子連連點頭。諸老夫子道:「自從十二年前顧典退役之後,已經很久沒看到有如此雄厚實力的弧圈快攻手了。很好,很好。」

  黃教練道:「是啊,秦天柱的水準,已經不在當年的顧典之下,他以後一定會超過他。老師,您是否也該考慮重新出山呢?」

  諸老夫子一怔,側頭盯著黃教練:「小力,你說什麼?」黃教練名叫黃力,十年前也是諸老夫子眾多的學生之一,諸老夫子一直叫他小力,到現在也沒改過口。

  黃教練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正要說話,忽聽震雷般的轟然巨響,接著便是歡聲四起。

  秦天柱已拿下第二局,比分21:7,諸津津慘敗。

  黃教練笑容頓失。諸老夫子卻低聲笑了,自言自語道:「這小子,心眼倒不少。」

  鐵輾耳尖,立刻追問道:「諸伯伯,你說津哥是故意輸的?」

  諸老夫子瞪了他一眼,嚇得鐵輾忙縮回頭去。

  黃教練卻立時醒悟。

  他是諸津津的教練,諸津津的情況,他比誰都清楚。

  秦天柱雖然也對諸津津作過研究,甚至在去年就留心過諸津津的比賽,對諸津津的情況已有很多瞭解。

  但有一件事他絕對不知道,那就是——諸津津的實力已不在他之下。

  一年前,諸津津雖已有天才之名,但實力比起秦天柱還相差很遠。

  秦天柱雖然不會因此而輕視對方,但內心深處卻一定還殘留著「我至少還領先一步」的印象。這一條窄窄的縫隙,已足以讓失敗鑽將進去。

  應該說,他沒有錯。因為他這一年也有了驚人的進步,他應該有這個自信。

  黃教練想到此處,看看場上壯實的秦天柱,又看看他對面的諸津津,忍不住歎口氣,暗想:「真是應了一句古話『既生瑜,何生亮』。秦天柱大器早成,技藝出眾,本是一代領袖之才,那知卻有個諸津津,天分更在他之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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