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色泡沫(60)_麻生魚

六十

　　「你不懂，我也不想解釋，我唯一要說的是，我的做法是正確的。」

　　寧霽不想跟她廢話，徑直走門口打開門，做出送客的動作。

　　「如果伊一是這麼想的，我會照做。但如果這只是您的想法，恕我無法接受。我也不認為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沒有做出撒鹽巴或者潑茶的動作已經是她最大限度的退讓。

　　崔玲為她的無禮皺起眉頭，但她不是一個會和人對罵的潑婦，所以她忍下了這口氣。

　　離開前，她用別有深意的目光直直地與寧霽對視，略帶不屑地說：「以前若朝還在我們面前誇過你，看來也不過如此。別太囂張了，以後你就會明白自己今天的言行有多可笑。」

　　崔玲就連走路的姿勢都充滿了霸氣，在這樣的人管教之下，伊一能長成現在這個德性也算是一朵奇葩。

　　好不容易送走「貴客」，甯霽不爽得很，便上網打算殺幾盤三國殺發洩一下。一局還沒完，電話響了起來。

　　她這才想起之前似乎也有電話打進來。

　　有點懨懨地接通了電話，聽到崔若朝說崔玲在返家途中遇上車禍被送院的消息後，她的臉色一下子煞白煞白。

　　「你到底和我姑姑說了什麼呢？她有高血壓，你不能氣她啊！」

　　崔若朝在那邊不高興地責備她。

　　寧霽心裡有點擔心，這事要是處理不好，她和伊一之間算是完了。

　　「情況怎麼樣？」

　　「左小腿骨折，血壓也不太穩定，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她把電話夾在頸側，在淩亂的桌面上找錢包鑰匙。崔若朝大概是聽到她這邊的響聲，忽然又冒出一句：「你不要來醫院。」

　　「什麼意思？」

　　那邊好一會才傳來輕不可聞的一聲歎息，之後就變成「沙沙」的聲響，不詳的預感侵襲了寧霽的心頭。

　　「寧霽。」伊一充滿磁性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了過來，少了遊刃有餘，多了淡淡的疲憊。

　　「伊一，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我只是……」寧霽急得眼圈都紅了，腦裡卻一片空白，怎麼也組織不出有條理的句子去解釋。

　　「我也明白這事不怪你，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

　　之後伊一還說了什麼，寧霽似乎聽清了，又似乎沒聽見，腦袋被巨大的雜音覆蓋了。但她聽得出他是在對她下逐客令，語氣甚至有點不耐煩。

　　在她未來得及問他「等事情解決了能見面嗎」前，他就俐落地掛斷了電話。

　　02.用眼淚拯救世界或者毀滅地球

　　「嗚嗚嗚嗚！伊一討厭我了，怎麼辦！」甯霽滿臉不知是汗還是淚水，一個勁兒地往旁邊的人的身上蹭。可那人一點都不可憐她，還嫌髒地推開她。

　　「我管你！你是林黛玉麼！把之前人家不要也硬逼著強上的氣勢拿出來啊！再說！你幹嗎要對我哭訴！我們又不是朋友！」陶樂斯被煩得一個頭兩個大，看了看桌面上胡亂堆著的酒瓶，很想乾脆裝死擺脫這個大麻煩。

　　「可是……」寧霽打了一個酒嗝，聲音嘹亮得一下子吸引了周圍人的視線。

　　「要是你對伊一的癡纏能搬一半到顏柏身上，你們也不會分手了吧。」

　　「是呢。」寧霽又打開一罐啤酒。

　　「還『是呢』，我可不是在稱讚你。」陶樂斯倒沒想到這點自覺寧霽還是有的。

　　寧霽忽然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灌酒，勢頭太猛被嗆著了，咳得像要把肺掏出來似的，害得陶樂斯不得已幫她順了下背。

　　「伊一是不同的，愛情友情這些東西，遠遠不夠深啊。但親人就不同了，我敢說，就算我被關到牢裡去，我爸就是傾家蕩產也會把我送出來。所以就算他對我說再難聽的話，我再傷心，轉頭我還是會回他身邊。」

　　好不容易止了咳，她便用滿臉潮紅雙眼水汪汪的表情吐了一大堆話。

　　「伊一，和我爸是一樣的啊。」

　　陶樂斯隱約覺得，寧霽或者是什麼都明白的，她不是遲鈍的人，對於真正放在心裡的存在，她敏感得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第一個發現。

　　「你知道崔若朝和顏柏在一起了吧？」陶樂斯好幾次撞見他們，崔若朝得意的樣子活像牽著貴婦犬出來炫耀的暴發戶般可惡。

　　「哈！」

　　陶樂斯一把將啤酒罐從她手裡搶了過來，不輕不重地拍了她腦袋一下。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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