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色泡沫(21)_麻生魚

二十一

　　寧霽從陽臺探出頭去，一眼就望到他的背影。明明隔著那樣遠的距離，只能看到模糊的一團影子，她卻知道那個人必定又開始不耐煩了。

　　結果她一下樓，黎瞬恒就一聲不吭地往前走。

　　「你幹嗎呢你？把我叫出來又不說話！」她皮癢，所以忍不住向暴君大喊大吼。

　　黎瞬恒沒好氣地回頭，思考了一會，才惡聲惡氣地說：「我查到發你號碼的人在哪裡，你再不走，那個人跑掉後你別跟我哭。」

　　顏柏畢竟不是小說裡那種全能的白馬王子，他也有很多力所不及的事。例如電腦，他也只會一般人會的，上上網聊聊天玩玩遊戲什麼的。更難的，例如程式設計之類的東西，他當然不會。

　　於是「找出誰是壞人」的任務就忽然空降到黎瞬恒頭上了。

　　暴君不常上學，上街又容易惹出鬥毆事件，所以他那技術高杆的父母特地買了一台電腦給他，偶爾有空還加以指導。在這方面，黎瞬恒比顏柏要強上那麼一丁點。

　　也只是一丁點而已。

　　寧霽換了號碼後，顏柏曾經用她的手機打給他，要他幫忙儘快找到滋事的人。

　　他查出來後自然想早點通知他們，然後徹底丟下這個包袱該幹嗎就幹嗎去。可是顏柏坐車時總是聽不到電話，他也只能直接找事件的被害人。

　　再想起顏柏千叮萬囑他在學校要看好寧霽，他不得不硬著頭皮拉著她跑一趟。早一點搞清楚對方的身份，他也不用逼著自己上學。

　　麻煩死，什麼都麻煩！

　　黎瞬恒根本不想管這事，在他眼裡，能躲過他拳頭的甯霽雖然連花拳繡腿都不會，但逃生技能還是一等一的強。但顏柏不放心。

　　黎瞬恒自認不是什麼好人，這些年他打過無數架，很多人恨他，但更多的人怕他。沒有被他的拳頭嚇到的人，顏柏是第一個。以前他曾答應過要和顏柏一起畢業，但他終究沒有做到，還是因惹了事轉到另一間學校。

　　黎瞬恒嘴上不說，心裡還是覺得有點愧疚，尤其顏柏對他絲毫沒變，還是把他當哥們兒看。

　　所以既然是顏柏難得的一次請求，他沒理由不答應。

　　烏煙瘴氣的網吧裡，光管透出的青白光有點黯淡，卻絲毫沒有影響到沉迷在網路裡的人。黎瞬恒直直地走進去，凶著臉問：「Ａ５８卡位在哪裡？」

　　老闆被瞪得心裡直發寒，本還想弄個寧死不屈的（他可不能在員工面前丟臉），但迎上甯霽親切友善的笑臉，還是指了指左後方的房間。

　　嘿，伸手不打笑臉人，很好的藉口對不？

　　那是一個獨立的包間，黎瞬恒找到後就停在門邊不動，用眼神示意寧霽自己進去解決問題。

　　「沒必要不要叫我。」

　　寧霽用眼神插了這個絲毫不懂憐香惜玉的人幾刀，鼓著腮推開門。

　　然後，她看到了幾天前還對她溫柔微笑的女孩。

　　05.深夜內心的眼窺見了虛空與捕風

　　「你果然很討厭我。」

　　「不然你以為呢？」

　　寧霽沮喪地抹一把臉，她有長得那麼招人厭麼？

　　「難道是因為若朝……」

　　陶樂斯眯起眼，「單純看你不順眼。」

　　寧霽欲哭無淚，她躺著中槍了！搞清楚加害者是誰後她一點都不急，相反，她覺得自己這一趟真是白跑了。她裝模作樣地哀歎一聲，然後打算回家洗洗睡去。

　　驚訝的人變成了陶樂斯。她以為寧霽肯定會罵她幾句，又或者和伊一哭訴讓他辭掉自己。可是對方表現得那麼風輕雲淡，仿佛只是去動物園瞄一眼國寶熊貓。

　　「就這樣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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