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妞翻身大作戰(4)_欣欣君

四

　　回到學校的一周後，我接到媽媽在車站打來的一個電話："美麗，媽媽現在要去小柔的家鄉，你爸爸說要把小柔的戶籍移進來。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去查查那個女人的底細。她絕對不是我們家的親戚，打從一開始她住進我們家就是有計劃的！"

　　那個電話打來的時候，我的眼皮跳的厲害，好象有什麼事要發生的不良預感。我很想開口叫媽媽不要去了，可是懦弱不敢為的我又希望媽媽能查清一切把那個女人趕走。甚至我還有點幸災樂禍的想法，誰叫她曾經那麼信任那個女人，現在吃點苦頭也好。

　　掛下電話的時候，我的心裡隱約有一絲雀躍。

　　誰知道，那是媽媽給我的最後一個電話。

　　三天后，媽媽被火車撞得支離破碎的遺體被送回。

　　因為疲勞過度而失足掉落月臺，被急馳而過的火車撞死。

　　接到消息後的爸爸因為打擊太大而昏倒送進醫院，出院後開始沉迷酒精。什麼都不會的我和傷心欲絕什麼都做不了的爸爸，多虧了小柔的幫忙，才順利的把媽媽的葬禮辦完。

　　看著身穿喪服，因為忙碌而變得更清瘦的小柔，原本就清麗的面容變得更加飄渺美麗，我的心中充滿不確定。

　　會是她嗎？還是真的只是個意外？

　　望著她的眼神略帶恨意，我決定上前質問："是你幹的嗎？"

　　最近因為壓力而暴飲暴食，我的體重又增加了好幾斤，我已經沒有勇氣再站上體重稱。我和她身形上的差距越來越明顯，只是看一眼，大家都會覺得惡聲惡氣的在質問小柔的我是壞蛋。

　　驟然消瘦的還有爸爸，每天喝得醉醺醺的他此時忽然變得清醒，搖搖晃晃的走上來說："美麗，你在做什麼！你媽媽都去世了，你還學不會懂事嗎！"他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爸爸，媽媽會死都是因為這個女人！你和小柔做了什麼事，你們自己心裡清楚！"

　　"混蛋！"伸手又是一巴掌，"別人不相信爸爸就算了，連你都懷疑爸爸是那樣的人！小柔是個好女孩，她不會傷害任何人的！"

　　"是啊！是個好女孩！難道，你沒發現嗎？自從她來了以後，我們家就變得一塌糊塗了！"

　　爸爸又伸手，想給我一巴掌，卻又遲遲下不了手。

　　氣氛僵硬。

　　我又退縮了，說："我要回學校了。反正你有小柔照顧就夠了，也不需要不懂事的我。"

　　我真的很不懂事，膽小懦弱，那是我做的第2次錯誤的決定。

　　一周後，我回家時，鄰居的林婆婆看到我時，搖著頭對我說："美麗啊，搬家後你和小柔可要互相照顧好對方啊。哎，好好的一個家怎麼會變這樣？"

　　心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激烈："林婆婆，是我爸爸發生什麼了嗎？"

　　林婆婆四下張望了一下，附在我的耳邊小聲說："你爸爸，強暴小柔未遂，怕被送到警察局，跑掉了，工作當然也不要。不過，好歹有點良心，跑掉後把房契寄給小柔，讓她把房子賣掉，好照顧你們兩個以後的生活。"

　　林婆婆後來又說了什麼我已經聽不進去了，我沖回家，看到搬家工人進進出出，房子裡空蕩蕩的，小柔那個女人當然不在。

　　是她做！這一切絕對都是她做的！

　　她是惡魔，一個有著天使外表的惡魔！

　　"住手，你們統統住手！"我想阻止搬家工人們的動作，但他們只是把我當成一個又瘋又醜的奇怪女人，拿了工錢，還是盡責的把最後的東西搬走。

　　"小姐，這裡已經賣掉了哦！麻煩你出去吧，我們要鎖門了！"

　　什麼都沒有了……爸爸媽媽的東西什麼都沒有了！

　　我甩開那個想扶我的搬家工人的手，迅速的往學校跑去。由於班級不同，加上我的自卑心作祟，我在學校裡從不主動找小柔，她做了什麼我也一概不知。但她是校花，總會有那麼一些小道消息四處流竄，比如她交了一個重點大學的男友，我知道那個人是阿速。比如她參加學校的舞蹈隊，這個時間她應該是為了舞蹈大賽留在學校排練。

　　坐在的士上的時間裡，我的心跳得很厲害。事情到了這地步，我也有錯，因為我懦弱的逃避，沒能及時提醒爸爸媽媽注意，造成事態的惡化，所以我該去揭穿她的真面目，把她送到警察局，為爸爸媽媽報仇。

　　跌跌撞撞的沖到學校，我果然在舞蹈教室裡看到小柔，當然還有很多其他人。大家看到蓬頭垢面的我，都在竊竊私語，輕聲低笑。小柔面帶笑容走向我，強烈的對比再度讓大家忍不住笑出聲來。

　　被注目的感覺又讓我退縮了，我拉住她說："我們到外面去說。我知道你也不想丟臉。"

　　舞蹈教室後有一大片草坪，平時很少人來。把她拉到這，我才放心大聲說："是你做的吧！殺了我媽媽，還有你把我爸爸弄到哪去了？"

　　她依然笑著說："美麗，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我急了："跟我去警察局！你這個惡魔！雖然你表面上很美，可是實際上你是個醜陋的女人！"

　　小柔像是忽然被什麼刺激到的樣子，用力甩開我的手說："你以為員警會信你嗎？一點證據也沒有，也敢對我叫囂。大家以為你只是因為父母突然去世，受到打擊而神經錯亂的醜女人而已。"

　　"為什麼……我們無冤無仇，我們一家對你也很好，你卻這樣對我們？"

　　"為什麼？"小柔的力氣忽然變大，拉起體重足足有她三倍的我說，"因為你很醜，你不配擁有這麼溫暖的家庭，你不配擁有那麼優秀的父母，你不配喜歡人！因為你是醜女，所以你應該什麼都沒有，做一個可憐蟲！難過嗎，難過的話那就去死吧！你死了世界會更美好的！"扭曲的臉孔，猙獰的表情，這個女人……她……是惡魔！

　　她忽然鬆開我，拿了一塊石頭往自己腦袋上敲下去，血立刻流了下來。她把石頭丟到我腳下，然後放聲尖叫。人群很快就圍了過來。

　　壯碩的，孔武有力，一臉恨意，站著的我；弱小的，滿臉是血，落淚倒地的小柔。這個畫面，誰都可以猜到發生什麼。

　　老師很快沖上來抓住我，然後扶起受傷的小柔，關心的詢問："發生什麼事？"

　　"沒什麼……"又是這個欲言又止的表情，顫抖的身軀像是在害怕什麼一樣，緊緊抓住年輕的男老師的手臂，這樣楚楚可憐的樣子，只要是人都會動容的。

　　"美麗她……只是……因為接受不了……母親死亡，父親失蹤的事實……所以……她以為兇手是我……如果這樣能讓她好過一點……我願意讓她繼續誤會下去……"像是勉強安撫自己才能拼湊起來的言語更讓大家把譴責的目光丟向我。

　　"人醜就算了，內心還那麼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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