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流直下的青春(13)_唐小豪

十三

　　「一個大男人說話吞吞吐吐的！你到底想怎麼樣？說呀！」羅曼火了。我忙說：「我……我再想一下！」

　　就這樣，我如此反復了四五次之後終於在最後一通電話裡吞吞吐吐地說：「其實……其實我平時嘴巴那麼貧完全是裝的，你一火，我就被嚇到了，所以我現在一和你說話，特別是在電話裡，在電話裡說話我就緊張，我拿著電話就覺得渾身不自在，我想還是……還是算了吧！」我說完之後等羅曼的反應。

　　羅曼說：「電話裡說不出，那就當面說！我看你還耍什麼花招！六點半，在昨天晚上那間水吧見！」

　　意料之中……目的達到！掛完電話，我拍了拍一直坐在我對面床上啃火腿腸的胖子說：「兄弟，老吃這種火腿腸不好，防腐劑太多，你再吃幾年就直接成活的木乃伊了。」

　　胖子點了點頭說：「謝謝，我知道了！」

　　還好，雖然秀逗了但說話還算是有條理。

　　誰知道胖子說完後又望著我嘿嘿一笑說：「今天晚上八點有電影，所以我必須晚上十點前就睡覺，不然明天早上起不來，就趕不及看電影了。」

　　我靠，秀逗到家了！

　　晚上不能吃飯，免得吃太飽，搞不好說話的過程中打個飽嗝出來就露餡了，我告訴羅曼我一天都沒吃飯了，吃不下，傷心傷得都得胃下垂了。飯不能吃，而且還必須打扮一下，我跑回寢室將胡顯貴叫了出來：「顯貴，你覺得我對你怎麼樣？」

　　「好！你對我一直很好！把我當親哥哥供著！」胡顯貴說。

　　「滾！是當親弟弟看待！你覺得上次你出賣大家的事做得對嗎？」我又問。

　　胡顯貴想了一下說：「從全域來看，我做對了，但從我們這個團體來看，我做錯了。」

　　媽的，這小子啥時候變得這麼懂政策了。

　　「我現在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要不要？只要做好了，還有獎勵！這是官方活動！」

　　「要！」胡顯貴大聲回答我，使勁點著頭。

　　「行！你先從櫃子裡找一件平時根本看不上眼的衣服給我，最好是一套的，最好是沒洗的，都略微發臭的那種。記住啊，是略微發臭，不是發臭。然後再找雙布鞋，灰越多越好！」我說。

　　胡顯貴看著我：「墩子哥，我沒有看不上眼的衣服，你看學校裡什麼賑災捐款、捐衣服的，我啥時候捐過？我捨不得……」

　　「我只是借你的衣服！不是要你給我！我用一個晚上回來就原封不動還給你，OK？」

　　打扮完畢之後，我吩咐胡顯貴在寢室裡死守著電話，等我的召喚，一切安排妥當後，我穿著胡顯貴那身估計是高中時代的校服，腳蹬一雙布鞋出了門，直奔那家名叫「那荷盛開」的水吧。

　　我快走近水吧門口的時候，用手把自己的頭髮弄得特別亂，然後再點起一支煙含在嘴裡，剛點上，旁邊有一個騎自行車的老頭就看著我說：「小小年紀不學好，抽什麼煙！長大了肯定沒出息！現在讀高中的孩子都學會抽煙了，哎……」

　　老頭說完之後，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接著走開了。我還以為早點學會抽煙，腦子就會早些開竅，以後不是醫生就是律師……

　　我推開水吧的門，一抬頭就看見羅曼坐在昨天我們坐的那張桌子旁邊的那張桌旁，同時她也看到了我，從她的眼神我感覺得出來，她很驚訝，同時也覺得很BOOK 11。

　　「對不起，我遲到了！」我坐下之後又對著她苦笑了一下，然後直直盯著她的臉，目的是要讓她注意我淩亂的頭髮、憂鬱的眼神以及頹廢的表情。

　　「你怎麼了？」她問。她肯定會問我，她要是不問我就不正常，她問我表示她已經覺得我有些不對勁了，似乎和電話裡說的一樣，但語氣中還帶著懷疑。

　　我將那支燃得差不多的煙掐滅，扔進煙灰缸裡，又拿起一支點上，輕輕吸了一口後說：「沒什麼，我只是心情不大好，不過，現在看到你好多了。」說完我沖著她微笑了一下，只是一下，馬上又將表情變回頹廢狀。

　　「唐墩，你身體不舒服嗎？」羅曼問，「你看起來精神很差的樣子。」

　　「嗯，昨天晚上沒睡好，不知道怎麼晚上就是睡不著，腦子裡全在胡思亂想著什麼，全是一個人的影子，但我又不知道那是誰。」我一邊插杯子裡的吸管，一邊說，沒有抬頭去看羅曼。我在這裡先埋下一個伏筆，等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對她說：「曼，你知道嗎？其實那天早上起來之後，寢室裡的同學都問我幹嗎一個晚上都迷迷糊糊地叫著你的名字。」她肯定會被感動的，因為我想到這裡的時候自己都被感動了，靠！

　　「其實……其實我現在越來越搞不明白你了，你今天和昨天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我分不清楚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甚至有些覺得可怕。」羅曼看著我說。這就對了，讓你分清楚，我墩子哥以後還怎麼混？我不過就是讓你體會了一下人生的大起大落而已，不用謝！

　　我苦笑著說：「有時候我也分不清楚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其實對於多數人來說人生都是漫長的，人們在漫長的人生中總是在尋找著自己的目標和方向，我現在大概是迷失了方向，成為一隻不能回到羊群中的小羊羔！」其實我是一隻獨自出來覓食的領頭狼……

　　「想不到你的嘴裡竟然還能說出一兩句正經話。」羅曼笑了。今天第一次看到她的笑，這雖然是我唐墩個人的一小步，卻是整個計畫的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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