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流直下的青春(1)_唐小豪

一

　　一荷花池邊的冤孽

　　曾經聽一位女性朋友說過這樣一句話：「我兒時的願望就是要做一個穿著職業套裝，踩著高跟鞋，在高檔寫字樓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我很早就做到了，此後我就沒有再努力，再給自己定更高的目標。」

　　聽完她的話，我感慨萬千，我兒時也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做一個穿著綢緞錦袍，在一個金碧輝煌的宮殿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

　　我那位女性朋友很詫異：「你的夢想是做一個太監？魏忠賢那種？」

　　「呸！」我反駁她，「是皇帝！」

　　「皇帝怎麼可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一人之上是皇后在我上面，女上位你懂不懂？萬人之上，是我身下還有至少一萬名後宮佳麗！」

　　建立一個隻屬於自己的後宮，早在我知道我國最後一個封建王朝消失的那天起，就成為我心裡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夢。於是我告訴我自己，我只能努力鍛煉自己的泡妞技能，做不成皇帝，建不成後宮，當個現實版的韋小寶也好。可《婚姻法》告訴我，那是犯法的。於是我又告訴我自己，我乾脆直接一步登天，達到泡妞的最高境界：把自己的老婆給泡好。

　　於是我便開始尋找那個可以和我一起踏進愛情墳墓的女人……

　　我叫唐墩，一個二十歲之前總是在想辦法努力擺脫處男身份，而二十五歲之後總是在想辦法恢復自己處男身份的男人。

　　我將要講述的是我離奇的戀愛經歷，由於整個過程過於清純，成年人請在未成年人的帶領下排隊觀看，並要有秩序地發出讚歎聲。

　　讀大學前，我在路邊攤的一本書上看到這麼一句話：上天賜予每個人的每一段愛情都是完美的。

　　當大學第一學期結束，我提著給女友買的大包小包的東西要從成都回家，在車站外遇到那個仰著頭手指天空，裝作數天上太陽，曾對我說「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的女友挽著一個老男人從我面前走過的時候，我開始懷疑那句話，甚至計畫持刀搶劫，幹上一票後再買把槍綁架她，最後被員警包圍在了樓頂。在大雨中，我將對準她的槍緩緩瞄準了自己的太陽穴，哭著對她說：「我不會恨你的，你永遠是我最愛的人。」

　　沒過幾天，我在一個同學家玩遊戲發洩失戀痛苦的時候，發現了那本書，我才注意到那本書的名字叫《中國古代騙術大全》。

　　假期結束前，她約我到河堤邊見面，我頂著寒風站了半個小時之後終於聽到她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我反問：「為什麼？」

　　她說：「其實你是一個好人，你對我很好，但我們真的不合適，所以我祝福你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兒。」當時我並不知道，這句話就像是一句咒語，之後的很多年裡有很多人對我說了與這一模一樣的話，甚至當有人說出「其實你是一個好人」的時候，我就幫她把下面的話直接給說了。

　　我正準備回敬幾句祝福的話時，就見她對旁邊的那輛富康車喊道：「你看著啊，我還給他了。」說完，她從包裡快速地掏出我送給她的那條項鍊塞在我的手裡，這個時候那個老男人打開車門走了出來，笑呵呵地看著我，對我點了點頭，接著我看著她蹦蹦跳跳地鑽進那男人的懷抱，揮舞著小拳頭輕輕地敲打他的胸膛說：「人家都說了不會再留他的東西了啦，我和他其實很純潔的，不然他怎麼會送我那麼便宜的項鍊，你還不相信人家，討厭，眼見為實了吧，哼……」

　　我靠……我碰都沒碰過她，便宜那個渾蛋王八蛋了。

　　我正在心裡咒駡那對DOG MAN WOMAN的時候，她又走到我身邊對我悄悄說：「我知道你有黑社會背景，你答應我不要傷害他好嗎？對了，他家有親戚是員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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