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大學生(47)_劉鴻

四十七

　　二十三

　　把教室裡的課桌與椅子搬出去，壘在走廊裡，剩下的空蕩蕩的教室就成了舞場。當鷹雲踏進燈光通明的教室時，來的人還不多，只有幾個男生圍在一起談笑。見鷹雲紅光滿面，氣宇軒昂地進來，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了過來，弄得他有點不好意思。

　　「哥們兒今天怎麼也來跳舞了？」趙龍平笑道。

　　「我怎麼就不能來呢？難道我跳舞的自由也被剝奪了？」鷹雲笑著反問。

　　「你過去從不參加舞會，今天突然前來，又是煥然一新，鄙人頗感驚奇，是不是有啥別的意圖？可不要瞞著咱哥們兒。」趙龍平把大家都說笑了。

　　「照你這麼說，凡來跳舞的，都別有意圖，那我倒要問問，你意圖何在？」鷹雲這麼一說，倒把趙龍平弄了個大紅臉。可他暗暗詫異，趙龍平問這幹啥？莫非他知道了我的心思、我的秘密？可又一想，何必庸人自擾，他知道就知道吧，反正這事與他無干。

　　鷹雲正與趙龍平說笑，湘芷步履輕盈地進來了，仍然穿著下午那件鮮紅的羊毛衫，頭髮用白手絹紮成一束，顯得既嫵媚又高雅。曾法提著答錄機跟在湘芷後面。湘芷一踏進「舞廳」，就看見了衣冠楚楚的鷹雲正注視著她，那熱烈的目光使湘芷大吃一驚：難道他會有那種意思……湘芷來不及細想，已走到了鷹雲身旁。

　　「你果真來了。」湘芷笑道。

　　「是的。」鷹雲點了點頭。

　　「年輕人本來就應該跳舞，人生除了事業，還要有歡樂……」

　　鷹雲閉著嘴不說話，目光卻盯著湘芷的眼睛一動不動。湘芷被鷹雲看得有些害怕，就微低著頭走開了。

　　七點鐘光景，來跳舞的同學陸續到了。教室裡人來人往，笑語喧騰，熱鬧非凡。曾法裝好磁帶，撳下按鈕，《藍色多瑙河》的優美旋律在教室裡悠然飄起，這樂曲像命令似的，使許多人都閉上了嘴，站起身去尋找自己的舞伴。曾法走到湘芷身旁，鞠了個躬，第一個請她跳舞。湘芷叫他等一等，走到鷹雲身旁，說：「你先熟悉熟悉音樂，注意一下大家的舞步，我等一會兒再教你跳。」湘芷朝他歉意地一笑，就將一隻手搭在曾法的肩膀上，另一隻手與曾法握在一起。曾法摟著湘芷纖巧的腰身，和著音樂的節拍，輕盈地旋轉起來。他倆帶了頭，別的同學也都跳了起來。因為女生少男生多，有好些男生只得摟著男生跳。

　　鷹雲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曾法摟著湘芷跳舞，心裡感到有些難受，一陣熱血湧上了頭頂。他曾聽說曾法在追求湘芷，可一直不知是真是假。現在看來，確鑿無疑了。湘芷會選擇誰呢？鷹雲剛才的自信全消失了，心裡沒有一點底。競爭吧！無論如何，我不會就此甘休，我愛她，我要追求到底。

　　蘇芹的舞伴是薛霏。薛霏本是跳舞的好手，今天卻跳得很拘束，不時把步子走錯了。剛才，是薛霏主動請蘇芹跳舞的。她痛苦地鬥爭了許久，才做出這一決定。蘇芹寒假回家的時候，薛霏給他送了東西，並一直把他送到了列車上。臨開車的時候，她要蘇芹給她寫信，並給了他地址。可是，蘇芹不僅沒給她來信，而且，返校一個多月了，連一句話也沒跟她說過，好像在有意回避她。

　　「假期過得還好嗎？」薛霏低聲問。

　　「還可以，家裡比學校舒服得多。」

　　「你在家很忙，是吧？」

　　「談不上忙，回家主要是休息、過年。」

　　「怎麼不給我來信？」薛霏說得很輕鬆，心裡卻很沉重。

　　「噢，我倒忘了這事，真對不起。」

　　「忘了？」

　　「是忘了……」

　　蘇芹好像毫不在乎這件事。他之所以要這樣說，就是想讓薛霏明白自己對她並沒有什麼意思。在愛情上，蘇芹比他的同齡人要理智一些。薛霏的熱情追求並沒有打動他那顆冷傲的心。他有些看不上薛霏。他想找一個無論是長相、知識、才學，還是家庭條件都與他更相稱相配的姑娘。他認為自己還年輕得很，有的是選擇的時間和物件。

　　薛霏沒想到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對自己竟是這樣冷淡。一陣難言的痛楚與辛酸襲上了她的心。她覺得自己過去所花的心思、所作的努力，全都白費了。在第一支曲子結束的時候，她推說有約會，一個人離開了教室。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