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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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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不得湖南人,我是在北京長大的,湖南的山水、風物、傳統對我並沒多少影響。」 「可你具有我們湖南的血統。」 湘芷不說話,顯出一副沉思的樣子。 「說你是湖南人,你不高興?」 「挺高興的,湖南人的骨頭非常硬,像譚嗣同、毛澤東、彭德懷,我父親也有那麼一副硬骨頭。你好像也有,可我沒有……」 「你父親是幹嗎的?」 「一個可憐的老頭,不說他啦——你覺得我軟弱嗎?」湘芷問鷹雲。 「不,你一點都不軟弱……」 「不,我很軟弱,也很普通,你還不瞭解我。」湘芷眨了眨眼,搖了搖頭。 「我會瞭解你的。」鷹雲意味深長地瞥了湘芷一眼,目光裡閃著他心靈裡開始萌發了的初戀的火焰。 湘芷笑了笑,覺得鷹雲這人很有意思,從鷹雲的身上,從他的言語和目光裡,她經常感到一種奇異的力量。她覺得他也許會大有作為。她對他很敬重,但覺得自己並不愛他,在他面前,她覺得很自然,很隨便,無拘無束。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愛上一個追求政治,想做政治家的人。她只希望鷹雲成為她的值得信賴的忠實朋友。 當天晚上,鷹雲激動不已。他眼前不斷地出現薄冰封蓋的湖面,流水音的九曲流水,靜谷的連理柏,瀛台的春明樓和八音和諧;出現毛主席的臥室,臥室裡各式各樣的書;湘芷的身姿、言語、笑容和眼神。他感到有一種沉睡的巨大的力量開始在他的身體裡蘇醒了,像冰凍的河流在春天裡開始解凍一樣。一種強烈的創作的衝動在他心裡迴旋,他覺得應該寫點什麼來紀念這次同湘芷一起的遊覽。他鋪開紙筆,寫了改,改了寫,最後填了一闋《沁園春·中南海》。他把填好的詞輕輕地念了一遍: 白日初照,曉霧升騰,薄冰始化。步海上樓閣,楊枯柳萎,松柏挺拔,俏麗梅花。壯景名園,瀛台靜穀,為何引來鬥食鴉?歲月逝,惜紅葉落盡,寒凝京華。當年災難中華,引無數風流報國家,盡通文精武,氣吞山嶽;頂天立地,日月功昭。依舊山河,經年曆月,怎奈眸前去得愁?抬望眼,獨報春風早,怒放梅花! 鷹雲覺得自己的詞婉約清麗的味道濃了一些,沒有毛主席的詞那麼豪放壯闊,但怎麼改也改不好了。他想,反正又不給人看,不過抒發一下自己的感想與情懷,留作紀念而已。就放下筆不再改了。 「你在填詞?」鷹雲異常的神態引起了操修的注意。 「填著玩的。」 「我看看。」操修邊看邊說道,「好詞,好詞,融豪放與婉約于一體,清麗而遒勁,灑脫而工整,中國又出了個大詞人啦,哈哈……」 操修與鷹雲都笑了起來。 「鷹雲,你怎麼還有興趣寫這古玩意兒?這些東西讀讀背背,還是挺有意思,若再做,就老古董了。新的時代應該有新的形式,應該做新詩,做現代詩。」 「我不過填著玩,談不上有什麼興趣,不過對於新詩,我也不太感興趣。許多新詩既不押韻,也不講音律,更無意境,讀起來像大白話,沒一點詩味兒。」 「我覺得這幾年出名的一些青年詩人的詩還是值得一讀的,像舒婷、顧城、北島,他們都是朦朧詩人,在當今詩壇風靡一時。」 「舒婷的詩,我讀過一些,她的詩的確寫得很有個性,但我並不覺得有什麼朦朧不清的。」 「舒婷其實是浪漫派詩人,而那些評論家卻把她歸於了朦朧派。她的詩現在在青年讀者中最有市場,我真羡慕她呀……」 「你也喜歡寫朦朧詩吧?」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寫朦朧詩,詩如其人呵。噢,對了,我今天也寫了一首詩,你看看。」操修翻開自己專門用來寫詩的本子遞給鷹雲。鷹雲輕輕地念了起來: 思 念 ——致一位姑娘 夜風陣陣,月兒彎彎, 朵朵白雲飄在藍天上。 校園裡的燈影已近闌珊, 寒風裡仍有彷徨的人 在默默地希望。 潔白的浮雲喲, 你來自何方? 若帶來了遠方姑娘的問候, 那……我怎麼辦? 呵,熟悉而陌生的白雲, 你為何不發出半點聲響? 請隨著夜風向著南方飛吧, 捎上我美好的祝願, 飛向那姑娘的故鄉。 「寫得挺好的,寫給誰的?告訴我。」鷹雲笑著把本子還給操修。 「一個精靈,一個夢幻,一個理想。」 「別開玩笑了。」 「你猜猜。」 「宋婉菱,沒錯吧?」 「你覺得她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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