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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我聽完那話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扇那男人兩耳光!做的時候用不負責的方式,出了事情還存僥倖心理,什麼破爛男人!

  去醫院吧,越快越好。 據我知道的,懷孕流產應該是在四五十天的時候最合適。

  她點點頭。咬著嘴唇,頭低了下去,慢慢地鬆開我的手。

  我看得很心疼。她的絕望讓我覺得無助而心疼。

  忽然她又抬起頭來,說,你可以陪我去嗎?她美麗的大眼睛全是哀求,苦苦的哀求,往日所有的驕傲張揚不可一世以及對我偏見隔閡都無影無蹤了。那一刻,我的心明顯顫慄了一下。很心酸。我們都是女子,都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自古紅顏多薄命。

  其實對於流產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那天我上網查了很多資料,包括她現在這個樣子用什麼方式流產好。我甚至找到了一篇詳細描敘流產過程的文章,看那篇文章時,我的身體不住地發抖。仿佛那些尖銳而冰冷的器械是在我身體裡面無情地劃著,一道道,永遠不可以癒合的傷痕。那是我看過的最可怕的一篇文章。查到這些後,我帶她去了醫院。怕兩個女孩子有不方便,我特意把我一個在外校讀書的鐵哥們叫來了,並千叮萬囑,這事情你要是敢對任何人說,我跟你絕交,你女朋友明天就會懷孕。那位好孩子連連點頭。末了,想起什麼似的,忽然說了句,我女朋友明天懷不懷得了孕好像不是你說了算的啊?

  蘇蕭沒有朋友。她的風光是在表面的。她是真的孤獨。她是真的寂寞。我是她可以信任的人,但是我不是她的朋友。我對她沒有朋友之間的那種親昵和喜歡。我和她始終有隔膜。永遠的永遠。每一次都是近了又遠了,遠了又近了。

  她進手術室前,我握著她的手說,沒事,一下子就好。然而我在外面,身體一直在發抖,我不停的想像那些尖銳冰冷的器械在一個柔弱女子體內倒騰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一想到這,體內每個細胞都忍不住抽搐,疼了起來。

  回到學校後,我建議她這幾天別上課了。也別到處走動,買飯打水類的我都可以幫她做。她搖搖頭,說不行的,那樣的話同學會知道我出了什麼事。我無語,她說的是對的。儘管現在的大學已經是很開放的大學,然而對於一個女生懷孕流產還是很難容忍的,何況是大家都等著看笑話的一個大美女。

  她堅持去上課,甚至為了怕別人看出破綻。比以前上得還勤。

  我問她有沒有把這事告訴那男的。她說沒有。

  我冷冷地說,為什麼不,你應該找他要錢。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裝什麼純潔。

  她不說話,我看透了她心,眼裡全是那個男人的身影。

  最後,她還是告訴我,她愛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給她有限的愛和有限的錢,給得更多的是無限的傷害。

  輸給了寂寞的人對待自己最殘忍。這樣的一個女子,要錢,還要愛。作為一場交易,你弄不清楚你最後要贏得什麼,你就只可能輸。

  我們都是年輕的女子。再怎麼樣虛榮自私,貪婪無恥,還是鬥不過那些成熟的男人。即使贏得了金錢,也往往輸給了愛情。

  愛錯了人,輸給了寂寞的人對待自己最殘忍。

  這件事,自始至終蘇蕭都沒有哭過。我想,以前是我小看了她。每個人的靈魂都有倔強高傲美麗的時候。

  在大學裡的姐妹們,珍惜自己。也許我無權說這些,但是我是真心地希望女孩子在這方面要謹慎要有保護意識。而年輕的男人們,好自為知,你們一點點的衝動和馬虎都可能毀掉一個女孩子的一生。

  這件事只有三個人知道,蘇蕭,我,和我的鐵哥們。算是一個承諾,我不會在身邊對任何人講起。

  想到哪一天也許我也會這樣不幸,我再一次不寒而慄起來。

  §55.寢室失竊

  蘇蕭做了流產手術後,又變得乖起來。低眉順眼地像是回到了大一的時候。說話的分貝又慢慢退回到以前的水準。班上的女生也不再有事沒事就聚在我們寢室裡說蘇蕭長說蘇蕭短了的,所以說美女還是乖點好。日子又慢慢太平了。

  可時間一長,蘇蕭偏又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痛的命,沒心沒肝不長記性的主,說話的分貝,發嗲的頻率又逐漸回升。只是對我顯然比對瞬言和陳水客氣得多。我不大買她的帳。我不

  喜歡這個女生。我對她所做的一切都不代表我喜歡她。一切,不過是我這個不好不壞的人的本能使然。她的種種舉動使我知道什麼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太平日子沒過兩天。寢室又風雲驟起。

  中午的時候,蘇蕭準備去食堂往飯卡里加錢,她在衣櫃裡摸索了半天,然後厲聲罵——他媽的!我的錢怎麼不見了?!

  我們都驚訝地回過頭去,這才發現她凜冽的眼神已經在我們每個人身上掃了。

  想以前,寢室沒出這個款婆時,大家的財物都放得很隨便,美女蘇蕭也與民同甘共苦,錢就放在錢包裡或者抽屜裡,現在是有錢人了馬上跟我們劃清界限,我幾次看到她把錢往衣櫃的口袋裡塞,大約是怕別人輕易找到了。這也無可厚非,可以理解。

  但是,她現在錢不見了就這樣厲聲呵斥,仿佛咬定是我們偷的一般!以前我們大家找不著錢了,都只是裝作自言自語的說,我的錢忘記放哪裡了。

  我們都不說話,她在那裡不停地嚷,真他媽的怪,上個星期天放在衣服口袋裡的500元錢飛了啊?

  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覷。看看彼此的眼神,我知道只有我出面說話了。似乎在這寢室裡,蘇蕭惟一還放在眼裡的也只有我了。我看了她一眼,說,你就不能先找找?!嚷什麼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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