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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53.重回寢室

  劉莎莎跳樓這事發生後,學校立刻對外封鎖了消息,有報社記者打來電話向我證實,我一口回絕了。對這種小報的鄙視醞釀已久,終於爆發。死的又不是你身邊的人,所以你炒作起來沒有帶絲毫的情感色彩在裡面,充滿了看熱鬧的味道。

  劉莎莎這件事情後學校開始嚴加管理。對外隱瞞,對內鎮壓。學校迅速開展了一系列整風運動,甚至限制學生在晚上7點以後出門!當然,這是打著非典的幌子。打著非典的幌子不

  許女學生晚上出去!真是一件奇聞,難道就女生出去容易得非典啊?並且開始三天兩頭來查房點名,大有殺雞儆猴的架勢。

  在這樣嚴峻的形式下,蘇蕭迫不得已搬回了久別的寢室。

  搬回的那天,大包小包地堆了一寢室。打開,無非全是衣服化妝品和零食之類的東西。我忽然就深深為劉莎莎惋惜起來。這就是賣給一個男人和賣給N個男人的區別。死了的死後還要背著駡名,屍體還要承受那麼多鄙夷的眼神;而活著的依舊風光活著,還有那麼多同齡女生羡慕著或者以嫉妒的名義變相羡慕著。

  做情人的女人比妓女更貪心。妓女要的不過是錢,情人不僅要錢,還有感情,還要寵愛。有錢有愛,大概也成全了許多女人關於生活的奢望和夢想了。

  有錢撐腰就是不同。蘇蕭以往不過是仗著那張臉蛋,又沒有羅藝林再欺負她,便有一分傲氣;傍了個款再回來立馬陡增9分,變成了一個十分傲氣的小女人。

  搬回來才兩天,我們就發現這小妮子更不比往日了。找了個還有點錢的男朋友撐腰,越發囂張起來,那說話的分貝都統統升級。她在寢室裡談她去哪吃飯了,去哪買衣了,買了什麼什麼牌子的衣服,整個走廊上的人都聽得見。

  我和她本身就沒有相處的緣分,只是莫名其妙地走近過,現在看她這樣更是討厭,索性回到最初不搭理她的狀態。鄭瞬言素與她疏遠,也懶得理她。只有陳水,每每在蘇蕭顯擺吹噓的時候給予極大的關注和支援,洗耳恭聽不說,還目不轉睛一副全神貫注的模樣,吧咂吧咂地要流口水的樣子。我理解了魯迅先生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心情。

  四足鼎立的局勢暫且保持。

  蘇蕭說話現在是斷然不許我們插嘴了。以前她的話不多,現在可以用「滔滔不決」來形容,讓我一看她張嘴就想倉皇逃跑。作為一個儼然的服飾專家和美容專家,她往往能把話題從普金身上扯到自己的水晶指甲,聯想和貫通的能力在錢的作用下陡增。

  更氣人的是,她現在連我也時常頂撞了。眾人都是見到我和她由疏到密又由密到疏的歷程。比如她說晚上睡覺的時候最好臉上什麼東西都不要塗,我提反對意見,告訴大家不要被她誤導,然後以很科學的態度說,晚上11點是皮膚最活躍的時候, 吸收營養的黃金階段,所以……話還沒說完,她兩眼一瞪,雙手抱在胸前,你知道什麼呀你!我的蘭蔻和CD都只在白天用,你們看我皮膚不好了嗎?

  眾人恨恨,也無言。誰讓這小妮子天生麗質,更加上現在有錢撐腰呢?

  我也無言,倒不是被她反駁得啞口無言,而是被她盛氣淩人的氣勢給僵住了。

  有錢真是好啊。連個柔弱的小妞也可以被它撐成母夜叉般的氣勢,還自以為自己母儀天下。

  我對蘇蕭的惡感迅速反彈。只有陳水依舊是一副巴結阿諛的樣,越發像個小丫頭。

  我和蘇蕭的確沒有根本的矛盾,但是也的確沒有相處的緣分。

  §54.懷孕

  一日上午,本來有課,我和蘇蕭都沒有去上。前面說過,在校園裡的早上是很難見到漂亮女生的蹤影的。兩個人都懶洋洋睡到九點,起床,洗臉,化妝,也沒大注意對方在做什麼。忽然聽見衛生間裡有很大的動靜,有人在狂吐。我跑到衛生間門前,門沒關,蘇蕭蹲在地上{嘔吐,我看見一些混合著唾液的水順著她的嘴角流下。她的鬢髮散亂,臉部肌肉還在抽搐,臉漲得通紅,面色十分難看。我連忙把她扶起來,給她遞過去熱毛巾。「怎麼了?著涼了嗎?要不要去醫院,我陪你去?」她坐了一會兒,低著頭,沒說話。沉默良久,然後抬起頭

  ,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氣,說,我已經兩個多月沒來月經了。

  她的美麗的眼睛哀怨而無助地看著我,每一根長長的睫毛都透露出絲絲絕望的光。她的臉龐離我那麼近,我聞到了她身上的清香。我愕然地盯著她的臉看了好半天,她是真長得漂亮,若我是男人,第一眼也會忍不住動心。可是現在,這麼美麗的一張臉,卻透露出這麼深的絕望和惶恐。楚楚可憐。

  我明白是什麼回事了。那一瞬間,我的心往下一沉,被突如其來的惶恐壓抑得不知所措。我一點點都沒有幸災樂禍的感覺,一點都沒有。沒有理由。或許是來自天性中女子對女子的憐惜。我蹲下來握住她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的手冰涼,手心裡全是汗,那只冰涼的手在我手裡不停地顫抖。我再一次握緊了。

  他知道嗎?

  我們已經分手了。他回廣州去了。武漢是分公司。他們的總部在廣州。他以後也不會回來了。怕她們笑話我,我就裝作我還和他在一起。

  你們那個的時候沒有採取什麼保護措施嗎?

  不一定。有時候用安全期。

  我像個醫生或者姐姐那樣,細細地問,她像個無助的孩子那樣可憐兮兮地回答。她的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我的臉,像是絕望的人企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草,不敢錯過任何一絲生還的希望那樣緊張和不敢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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