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紅四年(44)_易粉寒

四四

　　呵呵，完了，我發現我一談到我心愛的淑女屋就打不住了，離題萬里。不好意思。這段可能又有姐姐罵了。罵吧，呵呵。我就喜歡。

　　最開始是蘇蕭擁有淑女屋的。她買回來後裝作不經意地說，哎呀，我覺得這襯衣聞起來的味道都不同呢。我扭頭一看，一件印花的粉紅襯衣，說真的，我當時也有那種感覺，遠遠的一瞥就知道是淑女屋的。大家都湊上去看，說七說八。我把頭扭過來了。沉默。

　　當我擁有第一件淑女屋的衣服，也就是那條700元的白色連衣裙時那是男朋友送的第一件禮物。我忍不住想告訴別人，忍不住想讓大家分享。真的不是出於炫耀，完全只是出於喜悅。女孩子的快樂原來這麼簡單，一件小小的衣服就可以讓我這麼開心。

　　等我發現大家都圍過來看看樣子，摸摸質感時，而蘇蕭就如我上次的反應一樣，遠遠地站在一邊，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我。

　　這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和蘇蕭互相不說話。

　　好久之後，我和蘇蕭可以很親密的坐在一起聊天，一起上課，一起吃飯，打水。我以為我們之間可以成為真正的好朋友了，如果發展的順利或者還可以成為知己。那日，有個男生約她，她對那男生也有點意思，我幫她審核了下，也鼓勵她要從陰影裡走出來，去發現新的好男人。約會那天傍晚，我幫她參謀。吃不准那男生是什麼品位，我就告訴她那就化個純美淡雅的妝吧，最保險。然後配合這個妝容風格給她梳了兩個麻花辮，接下來一件一件的幫她挑衣服。可是我總覺得她面部太漂亮了，衣服統統都不配。她唉聲歎氣的說，怎麼辦呀？要不重新換個髮型和妝容？

　　我忽然想起我那條人見人贊的白裙子。我興沖沖的跑到自己衣櫥前，取出那條掛著的白裙子，說，你穿這個肯定好看！肯定！

　　美女一見，馬上眼睛就放光了。當著我面就嘩啦嘩啦麻利地脫下身上的裙子，就穿著內衣露著白花花的一大片在我面前換起衣服來。不過我已經習慣了，剛進大學時大家都很羞澀，換件襯衣都跑到衛生間裡，後來就發展到坐在床上換，到現在已經淪落到只要是在寢室，不管有多少人，換衣服就脫。不知道這是不是進化論？

　　衣服換好後，一個白雪公主般的可愛人兒出現在我面前了。因此我要修改以前對淑女屋作的判斷。若一個女子美豔如花，那麼對她的身材和氣質可以放寬點要求。

　　我們倆站在衣鏡面前看了好半天，轉過身來看，側過頭來看，做出笑的表情看，做出幽怨的表情看，怎麼看都漂亮。

　　我說，你今天這樣去和那小子約會，他不暈倒才怪啊！就是柳下惠也不能夠做到坐懷不亂了。鏡中的公主微笑著凝視著自己的美。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的生動。慢慢的，笑容凝固了，僵硬了，眼神黯淡下來了，眼裡喜悅的光芒像是煙花散盡的一刹那，悄無聲息地滅了。然後她開始脫衣服。解開腰帶，拉開拉鍊，小心翼翼地默默地脫下裙子。

　　我當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或許那一刻，說什麼都是虛偽的對白。說什麼都是無情的諷刺。

　　蘇蕭很善解人意地說了句，謝謝你啊，呵呵，我穿著覺得好象腰小了點，覺得有點彆扭。

　　我接過她脫下來的衣服。我知道那是假話，她比我還瘦，又怎麼會覺得腰小了。

　　我想說點安慰或者表示裝傻的話，可是虛偽的對白我一句也說不出來。因為我太理解她的心情。同是美麗而心高氣傲的女子，誰受得了別人施捨的美麗。

　　很久以前很多次我看到美麗而風光的女子時，都會忍不住難過。我的容顏我的氣質我的才華我的靈魂哪一樣都不比別人差，為什麼卻會有另一種生活，艱辛而屈辱，像是一朵倔強的花，哭泣地開放在寒冷的冬天，哭泣著祈禱春天到來，給我溫暖，給我陽光。

　　想起紅樓夢裡的一句話，用在這裡不合適，但是適合我和蘇蕭的心情。

　　縱是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

　　§46. 　　我和蘇蕭的關係又這樣漸漸淡下來。人與人的心從來都是有距離的，就如在兩個陡峭的山頭，我們遙遙相望，以為彼此只有一伸手就能觸及的距離，其實要走在一起，貼近在一起，腳下還有千山萬水，溝溝壑壑。無論誰與誰。

　　女生上大學之後，學得最快的最好的，往往不是專業知識，不是英語四六級，不是託福雅思GRE，而是穿衣打扮化妝。

　　一個大一女生，到她大三的時候可能在專業知識和英語方面都沒有什麼實質性地進展，但是她的打扮穿著肯定有巨大地變化。不知道各位網友在校園裡行走的時候有沒有這樣的感覺，你可以通過女生的打扮來判斷女生是大幾的。當然那種一進大一就巨時尚的女生不在此列。大一剛進來，我看到很多女生還紮著馬尾辨，辮子還紮得不好，紮得拖拉在後腦勺，也不知道買個清秀脫俗點的頭花修飾下，穿著多是休閒的不怎麼突出女性特徵的衣服，有灰撲撲的感覺。

　　到了大二，陡然間很多女生都會跑去做離子燙，坐在教室後面上課，看到前面齊刷刷的做順爽廣告似的，一順到底才叫爽。然後衣服的顏色開始鮮亮起來，就算口袋裡沒錢，每個女生也會有兩件從專賣店裡買來的衣服。在這裡插說一下，我沒有這樣的衣服。我對什麼班尼路真維斯之類的專賣店從開始到現在都只能夠用深惡痛絕來形容。你花兩百買來的衣服，你走在校園裡至少可以看見兩千個跟你款式相同的，1000個跟你一模一樣的！（累計）這些衣服簡直成了變異的校服，一點點自己的個性和風格都沒有。到大二，稍微臭美點女生就開始化妝了，不過化得很淡而且很少化，約會時化一化而已，要是化了妝去上課，會有很多人問你，哎呀，你今天怎麼化妝了。其實，要是給她們足夠的勇氣和時間，她們都會化。我覺得她們能夠在黑壓壓的教室裡這麼快就注意到另一個女生化妝了，並上前詢問實際上在隱約表達一種嚮往和羡慕。也想化，但是沒有勇氣。畢竟在大二衣著光鮮，妝容精緻地去上課還是太扎眼。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