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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晚上我直接去學生會開會了,去的時候張宗葉已經在裡面坐著。我坐到她旁邊去。「櫻桃。」張宗葉輕輕地叫了我一聲。「嗯,張宗葉,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啊?」我直接問她。「我想還是和學校反映一下,這事畢竟傳出去了很不好。」張宗葉頓了頓說:「櫻桃,你相信我啊!」

  「嗯。」我木訥地回了一句,鄧海強走過來了。給了我們一人一小包紅棗:「嘗嘗我家鄉的特產啊!」然後問我說:「櫻桃,假期過得愉快嗎?過年給你發短信你也沒有回。」我注意到鄧海強是有意在回避張宗葉。

  晚上和張宗葉一起回寢室,「鄧海強的女朋友也太誇張了。」張宗葉說。看來她還對上次萬卉找她麻煩的事情記憶猶新。「櫻桃,我看鄧海強對你有意思,你小心點。」一句話說的我哭笑不得。「千萬不要把這種倒楣的戰火燃燒到我身上啊。」我說。鄧海強?也太誇張了吧,簡直是和我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的人啊。「聽說鄧海強要留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他還是很有能力的一個人。」張宗葉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和我說話。嘮了點學生會的事情以後,她又把話題轉到自己身上來,無非又是些替自己辯解的話。回到寢室,就看見于樂樂在昏黃的檯燈下發呆。「王小微呢?」我問于樂樂。「她今天不回來住了。住在歐陽凱租的房子裡。」于樂樂看著我。「為什麼啊?」我雖然知道他們和好了,但是不知道歐陽凱一直在外面住。

  「還不是因為吳好。」于樂樂說。「吳好?關她什麼事情啊?」我問。于樂樂瞄瞄正在打電話的張宗葉。「哦,好,明天上課說吧。」我對於樂樂說。第二天上課的時候王小微也來了,早早地幫我和于樂樂占好了座位。「哎,怎麼回事兒啊?」我問她,看樣子她又熬夜了。「嗨,別提了,唐一笑那沒良心的!」王小微沒好氣地說。

  「吳好也真可憐。前天晚上她被唐一笑打了。抓著她頭髮往牆上撞,當時歐陽凱在隔壁玩遊戲都聽見了,去勸,唐不但不開門,還撞得更凶了。吳好反抗,他照著吳好的眼睛打了一拳,當時就流血了。半夜的時候,歐陽凱帶吳好去診所打針,鼻樑都腫得老高了,連診所老醫生都看不下去了,說,怎麼下手這麼重啊?好好一個閨女。吳好一聽就哭了,眼睛還流血。多可怕啊!」我想起了吳好用帽子遮住的青紫眼睛。頓時同情起她來。「唐一笑為什麼打她啊?」我問。好歹也是自己女朋友。「哎,你們可別和別人說啊,唐打她是因為她和別的學校一個研究生好上了。在和唐交往的同時,還和那人交往,被唐發現了。」王小微壓低聲音說。「我這幾天都不回來住,我要去盯著他們,免得再出什麼事,還要帶吳好打針。畢竟我們是這麼久的鄰居了。唉……」我心裡還是很想王小微出去住的。王小微和我們說了會兒話,又轉頭和陳晨她們說話去了,估計是在「八」這事。我有點反感陳晨那人,什麼事情都往外說。一到別人的寢室,拿別人的東西比拿自己的東西還方便呢。特別隨便。連內衣都找別人借著穿,穿了不還就算了,還不洗。我去過她寢室一次,她座位上的贓衣服堆得小山似的,還有股怪味。她們寢室的人都很躲避她,也就王小微聽聽她說話吧。看到她們嘰嘰咕咕說地那麼投機的樣子,我趕緊抄筆記了。有些事情,點到為止不就好了嗎?知道多了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呢?

  「哎,哎。」王小微捅捅我的胳膊。「幹嘛啊?」我有點不耐煩地說,就在她捅我胳膊的時候,水筆在書本上劃了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跡。「櫻桃,你沒有發現,舒文好久都沒有上課了嗎?是不是真的被大款包了?」王小微口無遮攔地說。「我哪知道啊?」我說。于樂樂兩節課在我們旁邊坐著都不說話。快下課的時候,于樂樂突然問我:「櫻桃,你說張宗葉真的會把那事告到學校或者報警嗎?」

  「你還想著這事呢?」我安慰她:「沒關係,如果她真的報了,不也可以幫你把丟錢的事情解決了嗎?我昨天問她,她很肯定地說是要向上面反映的。」

  「啊?那怎麼辦啊。」于樂樂有點慌亂。我看著苗頭不對,就問她:「樂樂,到底怎麼回事啊?你這幾天都很不對勁。」

  「哎呀,我實話和你說了吧,我沒有丟錢。」于樂樂咬咬下嘴唇,仿佛在積蓄什麼勇氣:「我就是看不慣張宗葉,自從她來到咱們寢室以後,我們都沒有安寧過。我就是想把她趕走!我最反感她在我們中間挑撥離間了,見不得別人過得好,以為全世界都該圍著她轉啊?櫻桃,你不會覺得我很卑鄙吧?你想想啊,以前她們寢室的人都討厭她,她們系的人對她也沒有好感,咱們也都不喜歡她,這毛病到底出在誰身上?難道我們這麼多人全錯了?」于樂樂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然後用徵詢的目光看著我說:「要是她告了或者報警了我就麻煩了。」原來是這樣。我早就看出一些端倪來,不敢確定。「你怎麼這樣啊?」王小微說,顯然她坐在我旁邊什麼都聽到了。「張宗葉也夠可憐的了,你還誣陷她。這樣傳出去對你也不好。」王小微說。她簡直就是一個風向標,哪裡有風哪裡轉。「那怎麼辦啊?」于樂樂苦著臉,「我還不是為咱們好。」

  「為咱們好?」王小微嘴巴一撇。「我看你還是給張宗葉說一下,讓她別去告了。但是她肯定會把這事講出去的。你看看你,這不是作繭自縛嗎?」于樂樂把視線移到了課本上,我知道,她其實什麼也看不進去。下午的時候,于樂樂和我說:「櫻桃,我決定在外面租個房子,自己先住著。華南過來說要和我換個寢室。你說呢?我也不想住她們寢室,但是我真的在咱們寢室待不下去了,看到張的臉我就煩。」

  「啊,就為了這麼點事情搬走?」我留她。「唉,我可不想一天到晚看牛皮那張臉,好像我欠她多少錢似的。我住不下去了。」于樂樂開始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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