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粉紅暗戰 | 上頁 下頁
二四


  有的時候,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印象,往往是由細節組成的。

  很快我們就發現,張宗葉其實並不幸福,于樂樂和我看見周陽把她惹哭了好幾次,都是在校園的路上。晚上張宗葉回來的時候,我們忍不住問她。

  她說:「沒什麼,習慣了,周陽太霸道。」然後也不說話了,看得出來她情緒低落。周陽這次是來安慰張宗葉的,據說她們以前寢室的人在院裡向書記告密說是她上學期在外面同居。「我真的沒有同居啊,只是我抱了兩個枕頭拿給周陽。不知道為什麼,她們要這樣害我?」張宗葉邊說邊哭。她小小的下巴縮著,窄窄的肩不停地顫抖。聽張宗葉絮絮叨叨地講了她們寢室的一些事情以後,我們就覺得她以前寢室的那群人是在欺負她。現在又把她告到書記那裡去了。

  「你說啊,櫻桃,為什麼她這麼倒楣呢?挺可憐的一個人。」于樂樂這樣和我說。我們對張宗葉越發得好起來,大概人都是有同情心的吧。等周陽回去以後,于樂樂喊我和張宗葉吃烤串。張宗葉挑了幾樣去烤了,于樂樂和我都挑了一大把。我們吃考串有個習慣,就是烤了什麼東西都用筷子篦下來,然後放在盤子裡,大家一起夾著吃。吃完算帳的時候,一共是四十五元。「AA,老樣子。」于樂樂邊打開錢包邊說。「我只挑了5塊錢的串。」張宗葉掏出5塊錢。我和于樂樂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沒錯,她的確是挑了五元的串,可是我們挑的串都是混在一起吃的啊。怎麼可以這樣子呢。我有點生氣了,倒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這樣過分的斤斤計較難免讓人心裡難受。「那……你可以只吃你挑的串啊,你還不是吃了我們的嗎?大家一起吃,你怎麼這樣啊?」我還沒有說話,于樂樂已經先忍不住了。「我怎麼樣啊?是你們讓我吃的啊,我又沒有主動吃。」張宗葉張大了眼睛。

  我心裡有點堵,掏出20元給了于樂樂,于樂樂也悶悶不樂的把錢往桌子上一甩。我們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到了寢室的時候發現好久沒有回來的王小微回來了。

  「小微?」張宗葉看到她,立刻笑開了花,我更來氣了。王小微和張宗葉打了個招呼,就把我拖出去了。「怎麼了?」我問她。

  王小微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地和我說:「櫻桃,我最相信你了,每次都把你當妹妹看的。」她冷不丁說句這個,我還有點莫名其妙。「你最近怎麼老是蹺課啊?」我問她。「嗨!我和你說啊,以後我不來上課,你和于樂樂就幫我喊到啊。」王小微說。「到底怎麼回事?」好久不見她,倒是覺得她沒有以前那麼不好,畢竟一起住一年了,多少有點親切。「先和你說,你也和樂樂說一下。張宗葉你們防著點。我一個鄰居,是她們系的汪嵐,告訴我說她們系的人,不管男女,沒有一個喜歡她的。好像說她特別虛榮,喜歡騙人。你們注意點。我還親耳聽到汪嵐和她的幾個同學說她的事情來著。」王小微看著我說,一臉真誠。

  「行,我知道了。」我說。「這裡是我寫給于樂樂的信,你幫我交給她。讓她原諒我。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很好勝,拉不下那個臉來直接道歉。櫻桃,我是跟你掏了心窩了,我最近特別想你和樂樂。」王小微輕輕地說。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生都比較耳根子軟,反正我聽她這麼說,立刻覺得她凶凶的臉變得柔和了。「你還沒說呢,沒事兒你怎麼不去上課啊?多不好。」我推推她。

  「別提了,我最近一直在照顧吳好!」王小微似乎有點憤怒,有點無奈。「吳好?她怎麼了?」我猛然想起吳好也好久沒有來上課。「她——懷孕了。」王小微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什麼?」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我陪她去醫院把孩子做掉的。」王小微湊過來,我覺得渾身都冷。

  原來吳好發現自己有了孩子,唐一笑甩給她幾百塊錢,讓她去解決掉。她讓唐一笑陪她去醫院,唐一笑支支吾吾地說要上專業課,沒有辦法,吳好只好找到王小微。王小微陪她去一個相對隱蔽點的醫院。「嘖嘖,你不知道,多可怕,我現在還能清楚的記起吳好的慘叫聲。不注意唄,孩子都快3個月了才發現。多傻啊!」王小微歎息道。最可惡的是吳好剛做了手術,唐一笑居然回老家去看初戀女友去了,把吳好一個人丟在屋子裡。「正是身子虛的時候啊!」王小微憤然道:「他太沒有良心了!我進屋子一看,吳好躺在床上,也不開燈,也不說話。我問一句,她回答一句。多慘啊。吃飯也不吃,就那樣躺著。我喂她喝稀飯,喂一口,她喝一口,人就像傻了一樣,傷心傷的。」我聽了都憤怒地覺得唐一笑真不是人。怎麼可以這樣!「我讓歐陽凱燉了一鍋烏雞湯,醫生說這個補。你說這唐一笑,連個電話也沒有打。直到昨天,唐一笑的媽媽知道了,特地趕過來,吳好見到唐的媽媽,憋了這麼久的委屈才哭出來。嘖嘖……」王小微說。

  我聽了有點不能接受。好像這種事情,昨天還離我們好遠好遠似的,只是報紙或者雜誌的「三」八版面上才出現的鉛字,只是利用學校的黑暗面製造的噱頭。然而,現在卻真實地發生在我身邊的同學身上。可是看王小微的樣子確實不像在開玩笑啊。「你可以和于樂樂說,但是千萬不要告訴寢室以外的人。」王小微臨走時這樣叮囑了我一番,我瞭解到她所說的寢室以外的人,是特指的張宗葉。

  我悶悶不樂地回到寢室坐著。這陣子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啊,搞得人心裡沒有什麼好心氣兒。拜託,我們還是正當年輕的人好不好?不能算是祖國的花骨朵好歹不也是正當妙齡的花朵啊。像吳好那樣的人,豈不是還沒有完全開放就凋謝了嗎?

  我把王小微的信交給于樂樂。于樂樂看了信以後和我說:「櫻桃,我覺得我們不能活像王小微她們那麼墮落!」我也覺得大學已經過了一年了,除了上課上自習上日語輔導班以外,我幾乎沒有參加什麼活動,連漫畫社的活動也是一拖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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