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紅暗戰(23)_櫻桃小愛

二三

　　「對不起，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我也知道這樣不好。」張宗葉看我們沒有說話，便又小心翼翼地說。「咳……算了。」于樂樂悶悶地說。聽張宗葉這麼說話，我倒是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好像我們真的欺負了她似的。

　　張宗葉看我們情緒緩和了，便開始談談一些輕鬆的話題了。比如問問我們的家庭啊，童年趣事啊什麼的。然後還沒有等我和于樂樂怎麼回答呢，張宗葉自己的話匣子打開了。我總覺得她都沒有用心聽我們說話。她和我們說她從小父母離異，父親每個月只擔負她200元的生活費。母親沒有工作，信佛，研究些命理知識。我還記得她媽媽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兩個人討論些做夢什麼的事情。前幾天張宗葉從圖書館借了些書，也全是些諸如《巫蠱大全》之類的書。再加上平時看她也不穿什麼亮色衣服，所有衣服非黑即灰的。

　　張宗葉和我們說著她父親如何對母親無情，說著她和媽媽在彼此生命裡的重要性，越說越難過，不禁失聲痛哭。我和于樂樂趕緊安慰她。聽著于樂樂溫柔地和她說話，聽著張宗葉在暗夜裡拼命壓抑自己的哭泣聲，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幸福。我，于樂樂，王小微的家庭都是很和睦的。相比之下，張宗葉從小沒有父親疼愛，難怪如此敏感。

　　一瞬間所有冰雪消融，好像是到了鶯飛草長的春天，有汩汩流出的清泉。幾句心裡話，就可以把女孩子心中的隔閡打開，可以讓彼此會心一笑。

　　在兩年以後，全寢室一起看韓劇《夏娃的誘惑》，裡面有一句臺詞：「原來可憐也是一種武器。」看到這裡的時候，我心裡忍不住誇道：「這句話真經典。」第二天我們一起去跑了早操，吃了早餐。三個人有說有笑的，寢室的氣氛終於是舒展了，互相之間會開些不傷大雅的小玩笑。但是，每個人心裡都還是有疼痛的地方，誰也不會主動提起心中的傷口，自己忍著吧。

　　§20、失戀（上）

　　羅開始若即若離。他的這種狀態讓我覺得恐懼。我想，如果在羅的身邊，也許我會覺得安全。然而，我和羅，這些遙遠的公里橫亙著。誰說空間不是問題？如果有什麼傷心事，也不可以第一時間在愛人懷裡哭泣。有時想乾脆狠心再也不和羅聯繫，然而自己騙不了自己。羅間斷的有信來，字跡開始潦草，信紙的挑選也都是極其普通的樣式。和以前簡直是鮮明對比啊。

　　當我把羅最近的一封信和前面幾封信攤在桌面上時，我突然哭了。我騙不了自己，我覺得羅似乎在敷衍我。

　　「櫻桃，我覺得你是不是要和羅分開看看？」張宗葉這樣委婉地勸我。「櫻桃，分了吧。」于樂樂看著我說。「為什麼？」我這樣說著，問她們，也問著自己。「我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我……」我擦著眼淚，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表達自己心中想法。「你哪裡也沒有錯。」于樂樂說，她和張宗葉坐在我旁邊陪著我，她們不停地討論著辦法，最後讓我直截了當地問羅還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櫻桃，我……我想我喜歡的是你。可是，她……咳……她也……」羅在電話那頭囁濡著。我放下電話，這就是我喜歡的男生？這個男生真的是我的羅嗎？軟弱，退縮，連一點主意也沒有。

　　這個電話以後，我對羅失望了。大概兩個星期以後，于樂樂冒充我的男友，發了一封電子郵件，說我現在很開心，並且讓他不要再打擾我。電子郵件的內容，是張宗葉和于樂樂花了一晚上時間討論出來的。雖然郵件是發出去了，但是心裡總還是希望羅說點什麼。羅不久便淡淡地回了信，大意就是祝我幸福什麼的，如果我不幸福的話，他說會把我帶走。看了這封信，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我得的消沉起來，怎樣也不能很開心。倒是于樂樂和張宗葉經常變了法兒地喊我去超市或者逛街。我心裡總是憋憋的，好像有什麼需要發洩，卻又找不到發洩口。只好靠著不停地吃零食來寄託。整個人像皮球一樣被充了起來。

　　有天晚上我喊上于樂樂和張宗葉吃火鍋。我吃著紅油鍋，不停地吃，還是覺得沒有什麼味道。事後于樂樂說看到我夾的菜裡面那些辣椒，她這麼愛吃辣的人都覺得害怕。但是我當時真的沒有什麼感覺。就是覺得好空好空，想靠著什麼填滿這空空的滋味。

　　晚上的時候，我的胃像有什麼在裡面攪動，難受得不行。肚子裡好像有無數個小鉤子，不停地勾拉著，一勾就是千絲萬縷的痛。一會就不行了，又是拉又是吐的，臉色也白得嚇人。于樂樂和張宗葉嚇壞了，趕緊給輔導員打了電話。等輔導員他們七手八腳地把我弄到醫院急診室掛上吊針的時候，我的眼睛幾乎看不見東西了，什麼都是一片黑白的雪花。

　　醫生告訴我說這是急性腸胃炎，當她慈祥地告訴我說要注意飲食時，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眼淚怎麼也止不住。把自己折騰得這麼虛弱。也許這就是長久以來我一直想要找的突破口吧。

　　羅，我想我是可以忘記你的。羅。你這個優柔寡斷的男子。

　　掛了幾天水以後我的情緒好了很多。開始節制食欲，要一天一天地瘦回來，我還是我自己，我是櫻桃。我不是你的誰誰誰，我不會為你怎麼樣。

　　§21、失戀（下）

　　張宗葉這陣子也很開心。因為她的男朋友周陽要來學校看她了。我們一起去做了當時剛剛興起的離子燙，頭髮飄飄的很舒服。那時我的頭髮到肩膀。還是留著娃娃劉海。

　　過了兩天，我在學校湖邊走回寢室的時候，看見張宗葉和她男朋友在前面走，他男朋友朝路邊吐了一口痰，讓我對他的印象跌到穀底。張宗葉總是一臉幸福的描述周陽怎麼對她好，周陽拉的小提琴是多麼動聽，周陽是多麼有錢，周陽是多麼有教養……

　　可是我卻親眼看見周陽就隨便的一吐，那痰成一道弧形飛出去。頓時覺得噁心，沒有辦法，我就是這麼細節化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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