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長大(55)_易粉寒

五十五

　　我很想知道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於是說：「8888××××。」

　　沒想到他拿出手機撥打了我寢室的電話號碼，說：「我找水她她。」

　　他想證實我說的是不是真號碼。

　　我忽然有點生氣，大概他看我在圖書館的表現以為我撒謊成性，於是我轉身就要走。

　　他拉住我的胳膊：「你的圖書證！剛才掉在還書台那裡了，我幫你撿了起來！」

　　梁哲和水她她就這樣認識了。那時他大三，電子資訊工程系的學生。我大一。

　　當天晚上梁哲給我打電話，忘記說些什麼了，只記得他的一個問題：「你有男朋友嗎？」

　　我猶豫了一下：「問這個幹嗎？」

　　他在電話那邊說：「呵呵，沒什麼，不願意回答就不說了。」

　　我反問了一句：「你有沒有女朋友？」

　　「我有很多女朋友，不過都是過去式了。」他在那邊笑得有點痞。

　　呵，遇到一個花心男生了。也好，也許是一個很好的打發孤單的物件。

　　當時的我不喜歡梁哲，但是也不討厭他，只是心中略有些不安，因為我明瞭自己的不安分。

　　不安的左邊是許栗陽。那時候我還喜歡著他，很真實的喜歡。我會想念他，會看他的照片，會每天晚上等他的電話，會給他寫信打電話寄禮物甚至織毛衣。

　　不安的右邊是自己。我和許栗陽之間似乎只是一種很虛幻的感情了。可以聽到話筒那邊他的聲音，卻親吻不到他的嘴唇；可以看到照片裡他陽光的身姿，卻擁抱不到他37度的身體。

　　當愛情不再可感可知可觸而只剩可想時，我不知道為自己開另一扇窗是否就意味著不忠和背叛。

　　愛自己勝過了愛許栗陽，這是唯一的理由。我只是孤單，需要一個人來陪。那一刻離孤單很近離愛情很遠。

　　我們都曾誤以為對方多麼愛自己，愛得那麼深。其實，我們更愛的還是自己。

　　剝離掉我們的曖昧，露出來的是自己的孤獨。也許我們追求愛情，自始至終都不過是在尋找一個溫暖的角落安置我們孤獨的心和冰涼躁動的身體。

　　44、你以為一個玉米就能泡到我

　　第二天梁哲又給我打了電話，第三天繼續打，這樣大約打了一個星期，週末的時候他開始約我，在電話裡他說我請你吃飯。

　　我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那就去唄！

　　「在哪裡吃呢？」

　　我說：「在BXE吧，那裡晚上有蠟燭，氛圍好一些。」

　　梁哲說：「你說哪裡就去哪裡。」

　　那天我們吃了飯，繞著學校走了一圈。到東門的時候我忽然又聞到了玉米的香味。東門那裡有個婆婆賣華農的小玉米，非常好吃。

　　我對梁哲說：「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啊。」我跑到那位婆婆面前買了兩個玉米，又跑回梁哲身邊，塞給他，「這個很好吃的，給你，小心，還有點燙。」

　　「呵呵，你跟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不大一樣。」梁哲接過玉米笑著說。

　　「怎麼不一樣了呀？」我明知故問。要是我平時都像那天和圖書管理員吵架時那麼凶，形象豈不是全毀了。

　　「那天很凶，現在很溫柔，提醒我不要燙著了自己。」梁哲說得很認真。

　　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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