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長大(49)_易粉寒

四十九

　　許栗陽倒是很坦然。無所謂的樣子，說，知道了知道了。然後他們打球去了。我一直站在旁邊等許栗陽，而眼神卻總是飄向易遲。他打籃球的樣子也很帥，和當年的許栗陽一樣。當我還是懷春少女的時候的確很容易被這種所謂的運動型的陽光男孩吸引。

　　易遲一個投籃轉身後，視線往我這邊掃來。當時我們只有20米的距離，我看不大清楚他的眼神，但是可以很確定他在看我，在尋找我的身影、我的目光。那一刹那，心跳的感覺又來了。

　　易遲過來喝水時慢慢走到我身邊，我想，要不要主動和他說句話呢？說什麼好呢？

　　胡思亂想中聽到易遲說：「你這樣站著冷嗎？」

　　他的眼神很溫柔。我迷戀男人溫柔的眼神，從過去到現在都是如此，未曾改變過。看了這個小說打算追我的男人可以注意一下，每天拿著鏡子練好電光閃閃的溫柔眼神再來找我。

　　我搖搖頭。

　　他說：「不冷就好。那我先去吃飯了。待會兒別忘記叫許栗陽帶你去買雙手套。」

　　說完這些，易遲就走了。我看到自己凍得紅彤彤並且已經有點腫起的醜陋的雙手，心裡很不是滋味。

　　許栗陽打完球就帶我去吃飯，直到晚上回小旅館，他也沒有想起給我買手套。我想到易遲的話，忽然之間覺得自己很委屈很委屈，很受虧待。晚上一個人早早睡了，沒怎麼和許栗陽說話。

　　41、粉紅的兔毛手套

　　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

　　我得回武漢了。剛上大學不久就跑出來玩一個星期對於一個乖乖女生來說已經是相當野了。

　　當天晚上的火車。許栗陽說要買臥鋪票，我沒要。來X城住一個星期我們已經花了近2000元，而且根本不知道錢花在什麼地方了，心裡很不安。

　　於是許栗陽就真的給我買了張硬座。他說給我買臥鋪，我自己不要，他真的給買了張硬座吧，我又心裡不舒服。

　　臨走前，易遲請我們吃飯。

　　易遲先去了那家餐廳等我們。結果，許栗陽聽錯了地方，把我帶到另外一個餐廳去了。一看易遲不在，這才知道走錯了地方，趕緊往正確的地方走去。

　　前面已經交代過了，他們學校四面都是山，路非常不好走。而且自從下了一場雪之後，氣溫一直沒有回升。我一直把許栗陽的外套當大衣穿，禦寒。

　　天漸漸黑了下來。路不好走，我又沒吃飯，又冷又餓使我的心情很不好，所以走得很慢。許栗陽一直在催我，快點快點。

　　我心情不好，於是語氣很不好地說：「催什麼啊？是你找錯了地方，不然我們現在早到了。」

　　許栗陽見我語氣很不好，立刻放開我的手，自己一個人快步向前走去。

　　我賭氣也不去追他。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在崎嶇的烏黑的山路上走著。

　　他路熟，當然沒問題。我路不熟，又不知道哪裡有條溝有道坎有坨狗便便的。果然，下坡時一腳踩空了，腳扭了一下。

　　我當即就毫不客氣地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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