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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28、只想告訴你我想你

  果然,許栗陽告訴我李英請了3天假,因為她兒子感冒咳嗽得肺炎了。我淡淡地說了聲「哦」,心裡挺高興的,但是不敢把事情真相告訴許栗陽。

  我怕他嫌棄我不夠善良。

  轉到文科班以後,我最大的煩惱就是相思之苦。

  許栗陽的教室在我們樓上。有時候仰望教室的天花板我會揣測他在哪個位置,左上方,右上方,還是正上方?上課的時候會習慣性地往右側後方偷偷瞥去,眼神散漫而慌張地散開後,才發現想要捕捉的目標早已不見了,心在一刹,空白。他在做什麼?在認真聽課嗎?在想我嗎?

  每次打下課鈴,我不再像以前那樣坐在教室裡發呆或者睡覺。鈴聲一響起,我便出來,靜靜站在走廊裡,面向操場。我知道他會下樓,或許是到校門口的小商店買水喝,或許是到WC。我就那樣靜靜地裝做若無其事地站在走廊上,等待他的出現。

  他幾乎每個課間都會下樓。走到樓梯口時會忽然提高和同伴說話的聲音。我知道是他,我及時地扭過頭去,可以抓住他的眼神,在他轉身上樓的一刹那,我用眼神傳達一點一點的思念。45分鐘課堂的枯燥和煩悶在視線交匯的一刹那燃燒得乾乾淨淨。

  兩個相愛的人,很多時候,一個眼神就足夠了。

  終於等到週末了。星期六放學的時候,我又故意磨磨蹭蹭沒有離開教室。我不知道他是否會來找我,多麼希望他有心靈感應,知道我在等他,知道我在想念他。

  那個週六的中午,校園靜得孤單,安靜的感覺常常讓人覺得孤單。仿佛形單影隻的女子單薄的背影。

  我安靜地坐在教室裡,翻書,一頁一頁地翻過去,頁頁都是空白。

  聽到腳步聲,我知道一定是他。

  抬起頭,看著他一步一步走近我,近到彼此只剩下擁抱的距離。

  思念的感覺從來沒有如此強烈,僅僅是一周的遙遙相望,積聚在心裡卻是那麼濃的思念。當許栗陽如此靠近我時,我想,我是太愛他了,才會有那麼純粹的思念。

  擁抱。想到是在教室,偶爾還有人來人往,走廊裡依稀有聲音,所以隨即就放開了。

  我們一直很少擁抱。即使擁抱,也只是輕輕擁住隨即放開。我總是緊張,無法把自己的重量全部靠在他的身上,我的擁抱永遠都是那麼小心翼翼。輕了,怕聽不到他的心跳,重了,又怕自己沉醉其中。

  那麼濃的思念,一個擁抱可以滿足所有。

  我望著他的眼睛,說,我想你。

  他說,我也很想你。

  多年以後,我已經可以很輕易地對別人說我想你了。想一個人可以是因為愛而思念,也可以是因為寂寞而需要慰藉,所以需要有一個人讓自己「想」。

  29、他的一滴眼淚

  1999年的12月20日,澳門回歸,舉國歡慶,學校破例,下午提前放學了。

  當我走到家門口時才發現自己的鑰匙不見了,我猶豫了半天還是斗膽給媽媽打電話了。

  「媽媽你什麼時候回家?」我小心翼翼地問。

  「6點。怎麼了,你沒帶鑰匙?」她總是料事如神。

  「我的鑰匙不見了。」我膽戰心驚地回答。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在那邊壓低聲音罵了起來:「什麼事都做不好,一天到晚丟三落四!我告訴你,不把鑰匙找到你就別回家!」她把我罵了一通,然後掛了電話。

  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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