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_D小調進行曲2

六十三

　　「就第三個吧。」顧盼生剛說完，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轉臉一看，微一蹙眉，誰啊？面生，倒像似跟她很熟的樣子，直直地看著她。穿得很有品位，不像一般的學生，除了校服便是一身土得不能再土的運動服。只是打量她的眼神有些討厭。顧盼生看了他一眼，沒理他。

　　顧盼生對杜薇笑笑，走到場中，試著做了幾下熱身運動。對郭甜一遞眼色，音樂響起，顧盼生的身體開始隨著音樂舞動起來。一開始音樂緩慢，顧盼生的肢體動作舒緩綿長，好似蕩漾在平靜碧海之上的小船，悠閒，自得。驀地，突然間，音樂暴起，海面掀起滔天大浪。一瞬間，人們都停止了呼吸，顧盼生跳的街舞給人們帶來的就是這般震撼的感覺。剛剛離開的人群，又重新被音樂聲吸引回來。

　　顧盼生雖然是獨舞，卻比适才那三個人的街舞要精緻、漂亮得多。許多男孩做起來都頗費力的難動作，在她看來卻是輕而易舉。根本不用再聽圍觀人群的叫好聲，好壞、高下立分。

　　杜薇臉色氣得發青，還沒等顧盼生一曲跳完，便黑著一張臉跟同伴離開了。事後郭甜懊惱得夠嗆，白白錯失一次囂張的機會。顧盼生見怪不怪，對這種出風頭、挑刺的事已經很少做了。音樂一停，片刻都不停留，把衣服整理一下，轉身就走。身後的鼓掌叫好，置若罔聞。

　　餓死她了，回家吃奶奶做的發麵餅。想想都流口水。

　　「喂，等等我。」王敏在身後追。不一會兒功夫，郭甜也追了上來。氣喘吁吁。顧盼生則是滿頭汗。

　　「這下杜薇老實了，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向我們叫號。」郭甜高興地說，突然一拉顧盼生的衣袖，「喂，你看起來怎麼一點都不高興啊？」

　　「我餓了。」顧盼生實話實說。她把那點精神勁全都跳舞了。現在她只想大吃一頓，然後趴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覺。哪有心情高興啊？若是放在一年前，她倒是會興奮一把。現在這種小ＣＡＳＥ已經引不起她興趣了。

　　反正顧盼生贏了，郭甜不再纏著她，高興地回家。王敏看完熱鬧，在車站跟顧盼生說了句拜拜，也沒影了。

　　剩下又累，又餓，又困的孤家寡人顧盼生，蹲在車站，可憐兮兮地等車。車來了，顧盼生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慢悠悠地爬上車。還好，過了人群高峰，車上的人並不多，不過天也快黑了。

　　找一處空位坐下，抱著懷裡的書包，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之中好像聽到後座幾個男生在聊天。

　　「司苒，杜薇這次生這麼大的氣，你不去哄哄啊！」

　　「哄什麼？」

　　「她不是你女朋友嗎？」

　　「錯。」另一個男生的聲音，「是他的女朋友之一。」

　　失笑，又略微帶絲得意，「什麼之一之二的，她只是我朋友。」

　　「對喔，朋友。」另兩個男生起哄，語氣曖昧得不得了，「什麼時候給我們介紹幾個這樣的朋友啊！」

　　「我們要求不高，像杜薇那樣的胸大大的就可以。」

　　「你喜歡就去追啊！」

　　「有你在我怎麼追得上？」

　　「要我說啊！杜薇也就一般，我要追就追李楠，她長得多漂亮。我還沒看出哪個女孩有比她長得漂亮呢！」

　　「李楠才不漂亮呢！七中的……」

　　……

　　顧盼生張嘴打個哈欠，聽得直翻白眼，男生們好像都一個樣。在一起不是討論這個女生漂亮，就是那個女生胸脯，一個死德行。

　　到了站，顧盼生起身下了車。正要轉身過馬路，懷裡的書包突然被人拽了一下，書包雖然被抱在懷裡，書包帶可還在肩上挎著呢。被冷不防地一拽，險些跌個狗啃屎。

　　顧盼生反應過來，開罵，「你找死啊！」

　　只是對方騎著車，書包沒搶到，此時已經跑沒影了。

　　「哇，真囂張。誒！你沒事吧？」

　　「現在的賊真是厲害啊。」

　　要真是賊還好了呢，顧盼生心裡對那個遠去的背影暗罵，敢跟她玩陰的，行啊，李陽偉，以為帶個帽子，換身衣服她就認不出來是不是？哼，等著吧小樣，回家收拾你。回頭一看，是三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學生。其中一個看起來有些面熟。

　　顧盼生沒理他們，她又沒犯花癡，轉身，過馬路，向右走。

　　走小路，穿胡同，回家。走著走著，腦子突然一閃，想起适才那位面熟的人是誰了？盯著她跳舞的那位。無聊，搖了搖頭。繼續走。今晚回家有事做了，收拾李陽偉那廝。

　　「啊！」顧盼生突然驚叫一聲，牆頭跳下一人，正好跳到顧盼生面前，天本來快黑了，面前突然竄出一人，不驚叫才怪呢。「哪個王八蛋？」顧盼生畢竟不是一般女孩，被嚇以後，立即開罵，這可是她的一畝三分地，在自己家門口被人嚇著了，這還了得。

　　定睛一看，「你……」怎麼又是他？

　　「讓一下。」牆頭上突然有人喊。

　　「啊？」顧盼生正要朝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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