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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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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開始成為百無聊賴的米蟲,天複一天,年復一年地糟蹋著勞動人民的血汗,除了上網就是跟薛瞳、葉子天南海北地煲電話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葉子一個勁兒攛掇著我去逛街,其實是想讓我先見見陳宇,回來好給薛瞳、段雪她們打打防疫針,看樣子不打算再金屋藏"驕"了,想把陳宇正式搬到檯面上來。沒薛老大發話,我可不敢擅作主張,只好拿卓凱做擋箭牌。正兒八經地跟葉子說,我們家卓凱就在眼前呢,我可得守"婦道"。在加拿大我可是一文靜淑女,你這個"葉婆"少坑我! 葉子在電話裡都忍不住吐了,一邊幹嘔一邊罵我,你個禍害!你守婦道?我都能三從四德了!還"葉婆"?你想得倒美?你幹我都不幹!然後特八婆地問我,展翔那事兒你知道嗎?我說,前幾天聯繫過一次說是相親呢,後來那小子就人間蒸發了。 葉子在那邊樂得直抽。說才幾天,展翔見了三十多個了,高的矮的醜的俊的,鬧得跟選秀女似的,也不知道犯哪門子邪,西藏該刮颱風了。 我今天才發現葉子不僅是神婆級別,還特別有小腳偵緝隊的潛力。那叫一人脈廣闊,把展翔見了誰,在哪見的,甚至說了點什麼全跟自來水似的往我這兒倒,聽得我哭笑不得。 實在扛不住葉子的狂轟濫炸,只好從了。她說看上一款歐版的戒指,明兒下午"金源"見,晚上和陳宇一塊吃個飯。 本來板上釘釘的事兒讓我爸給攪了,第二天非要帶著我去他老上司家串個門,說是小的時候挺疼我的那個爺爺,這次回北京看孫子想起我來了,還給我買了點禮物。 我打心眼兒裡不願去,心想,哪個爺爺啊?他退休的時候好像我還不記事呢!給我買禮物?肯定是有事兒找我爸,拿我當藉口。不過這可是"政治任務",這麼些年我也習慣了,只好臨時推了葉子那邊。葉子也懂,只好往後延,不過我也算逃過一劫。 果不其然,第二天到那老爺子那兒,大致給我爸交了個底,說是他的兒子、孫子都是吃皇糧的主兒,剛調進京時間不長,想托我爸這個老下屬提攜著,找個時間正式約出去坐坐。話雖然說得客氣,可我心裡跟明鏡似的。這老爺子雖然退了,在位的時候可是跟著打天下的,虎老餘威在,樹大根深,也就是我爸這個級別的才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晚上回去挺早的,我給葉子掛了電話知道她在家呢,叫老爸把我扔葉子家,臨下車還不忘跟我媽貧兩句:"把我掃地出門,你們過二人世界吧。" 進屋的時候,葉子正穿著她長袖的冰絲睡衣看碟呢,抱著盒面巾紙盤腿窩在沙發上跟熊貓似的。我說:"不是吧,空調開到十幾度穿一長袖的?發瘧子呢?" 再扭頭一瞅,得,《泰坦尼克》。怪不得哭得能啃胡蘿蔔了,配著葉子家的環繞家庭影院,真有效果!葉子一個勁兒擺手,讓我坐下一起看。我趕緊往廁所躲,說年紀大了看不了這麼傷感的了!記得那會兒,這片我看了十三遍,羅昊七件外套六件襯衫全讓我給報廢在電影院裡了。 我說我先洗個澡,剛從一"大角頭"家出來,沾了一身的官僚氣息,還有我最討厭的香水味,真彆扭。葉子特不情願地扔下遙控器給我放水。 我跑到客房拿寄存在這兒的睡衣,葉子家的"樂樂"(貓咪)正趴在床上睡覺呢。估計是聞著我身上香水味兒認生,"嗷"一嗓子就蹦過來了,背上的毛倒豎著。 葉子去摟它,這小東西蠻橫慣了,一爪子把葉子睡衣的袖扣扯開。葉子迅速捂住袖口,兜頭就是一巴掌。雖然沒使勁兒,不過還是把貓嚇跑了。看得我眼珠子差點掉出來,直叫:"你……怎麼敢打它?" 葉子家的貓外號叫"大小姐",比我們家的狗還金貴,雖然出身草莽--是一隻從路邊揀回來的流浪貓。葉子疼得命根子似的,都說"物像主人形",一點沒錯,她家的"樂樂"脾氣要是上來了,幾天都不吃東西,非得葉子低聲下氣地哄才行。 葉子關上門出去了,我脊背發涼,心想葉子看悲情片的時候生人勿近,果然是低氣壓帶。洗完澡,身上的"Ivoire"香味被浴鹽的清新褪掉,說不出的舒服。我裹著大浴袍出溜到客廳的沙發上,葉子正抱著"樂樂"哄呢,抬頭一看我就樂了,說:"你不至於吧,穿著冬天的睡衣呢?" 我說:"能不穿嗎?你這整得跟寒冬臘月似的,又不是不知道我上輩子是凍死鬼投胎,天生怕冷,體溫比你和薛瞳高一度,快!給我倒杯開水喝喝。" 葉子說:"你倒來勁了?去,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端著熱水還不老實,在那兒捅貓逗狗,以為身上的香味沒有了,樂樂也應該想起我來。誰知道這"大小姐"不賞臉,立起來就一爪子,把熱水全碰撒了,潑了葉子一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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