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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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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來走到門口,這才發現葉子壓根兒沒動窩,直勾勾地盯著貼在羅昊身上的邵琳,就跟搶了她存摺似的。我一看這姐姐又要來勁兒,趕緊拉起展翔往外走,還是晚了一步,葉子說:"羅昊,你不是願意替嗎?誰作的孽誰扛著,你跟珊珊把衣服換了去!" 我說:"靠!他一大老爺們,進得去女廁所嗎?" 葉子畢竟是神婆級別的,反問我:"那展翔就進得去?他是能在裡面簽名怎麼著?"我知道葉子和薛瞳不一樣,惹了薛瞳,頂多當下死個痛快,要是惹了葉子,我看姓邵的妞得被淩遲剮了。 我拉著羅昊就往外走,柔軟的地毯踩上去就像松松的棉花糖,橘紅色的壁燈把整條走廊映射得溫馨曖昧。羅昊的手還像記憶中一樣溫暖,均勻有力的指腹和我的手指契合地反扣著,以前放學路上、學校花壇、社區樓下,我們始終這麼牽著,從不放開,總以為腳下的路沒有盡頭。 放手的一刹那,心底空空的。為了掩飾尷尬,我說:"小樣兒,挺聽話啊!這麼快就弄一高幹子弟?來之前兒沒給她打防疫針啊?說我們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狼?是打算把她'交代'在這兒,還是你打算自我了斷?" 羅昊看著我在那兒樂,他說:"你沒事吧?吃醋呢?葉子和段雪也有點過了,本來帶她來是想讓她死心,沒想到玩得這麼出格,連累了你,燙得疼嗎?" 羅昊的語調輕輕的,聽得我特別難受,我說:"吃醋?就你?還真把自個兒當香餑餑了?我現在可是有戶有主兒的啊!你小樣也夠沒人性,甩不了她就拿我們當擋箭牌?也就這妞那麼傻,上你這個白眼狼的當。雖然想找個我這檔次的是有難度,你也不能這麼糟踐廣大婦女啊。" "瞧你狂的!"纖長的手指輕點了我的額頭,羅昊微笑的眼睛裡有我讀不懂的溫柔,就像在大學足球場上奔跑過後回到我身邊的第一個笑容,溫暖而踏實。熟悉而親昵的舉動很自然地出現,愈加尷尬地收場。 羅昊一米八五的身高,往洗手間門口一站,比展翔還有明星效果,進出的女同胞都由"三急"變成"不急"了。到門口全放慢速度多瞄兩眼,我看著他笑得挺齷齪。說下次跟展翔建議,讓你客串個馬桶代言,一定很火。 "別貧了,趕緊進去吧!"本來站女廁所把門就怪異,我再一擠兌他更掛不住了,拎著展翔的外套退出好幾米去。 進了洗手間,脫下裙子,大腿上一片紅印,心想丫夠毒的。還好沒起水皰,不然遭罪是小,留疤就完了。我和葉子一樣,寧可沒命也不能毀容,臉上長一個青春痘鬧得跟得天花似的。 換上展翔給的裙子,站在洗梳台前怎麼看怎麼彆扭,前邊還湊合,後背整個一真空。解下長髮,遮住後背。正琢磨著出去找羅昊要個領帶夾別一下,"薛瞳"一推門進來了。 黑衣黑裙,寬板的腰帶斜掛在胯上,個性張揚。長長的卷髮,波浪似的披瀉到胸口,斜戴一頂純黑色的時裝帽,很濃的酒氣,看見我就跟看見空氣一樣。 我在心裡抽了口冷氣,靠!也太像了吧!要說是薛瞳一親姐姐我都信!尤其是那側臉跟薛瞳一模一樣。不過她是卷髮,薛瞳直發,這女的骨子裡透著風塵和一種說不出的狠利,而且她眼睛裡,更有一種薛瞳沒有的幽暗,一種什麼都不在乎,不放在眼裡的漠然。 我出去的時候,羅昊正打電話呢,看見我趕緊掛了,我問他看沒看見那個長得特別像薛瞳的女的,他說沒有,一大老爺們沒事幹嗎往女廁所看?正說著呢,我忽然發現手上的戒指沒了,我說羅昊你先回去,我把戒指落洗手臺上了,羅昊連磕都沒打地說我等你。 很久以後,我總是想,如果那天羅昊不說等我,也許之後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人總是對於失而復得的東西分外珍惜,從洗手臺上找回戒指,我興沖沖地往回走。忽然看見羅昊和幾個穿統一制服的服務員在地上圍了一堆,隱約好像有個人躺中間了,走近了才看清,就是洗手間裡特別像薛瞳的那女的。她口吐白沫,手腳直顫,跟發羊癲瘋似的躺在地上。 剛一走近,羅昊一把將我拽過去了,說剛才看見這一女的深一腳淺一腳地飄過來,開始還以為是薛瞳。嚇了他一跳,沒想到走到他身邊就倒了。所以給服務台打了電話,讓工作人員上來處理。他說:"你先回去,我把事情說完了就走。" 羅昊把事兒說得夠圓,可我總覺得蹊蹺。 "不行!咱們一塊兒回去,那女的都那樣了怎麼還不送醫院?幹嗎你非得去說?這裡又沒你什麼事兒。"說話聲音高了點,旁邊一服務生看了我一眼。然後掏出電話來說:"傑哥,欣姐出事了!在三樓!"掛了之後轉向我們,說是暫時不能離開。 幾個人把這女的抬到隔壁一包間,羅昊看瞞不住了,這才摟著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說:"這女的應該是'道兒上'的。可能是吸毒過量,而且應該和這場子的管事挺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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