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啦曾經不懂A夢(8)

八

　　好的，那男生笑著說道，並示威地看了一眼蘇暮晨。

　　喬多啦和那男生並肩走著，她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蘇暮晨，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看著喬多啦離去的背影，蘇暮晨握緊了拳頭。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出擊就這麼被打敗了，而且敗得很慘，連一句話也沒說上，白白浪費了寶貴的幾分分鐘。哎，不過達·芬奇光是畫蒙娜麗莎的嘴唇就花了二十年，自己的這點時間也許真的不算什麼了。

　　"有挫敗的感覺嗎？"校長慈祥的聲音在蘇暮晨身後響起，他那像細竹竿一樣的拐杖輕輕地敲擊著地上的石子，花白的頭髮被夕陽染上了一層橘紅。

　　"嗯，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可是既然答應了宛阿姨就不能食言。而且喬多啦如果真的能夠從頑劣的學生變成好學生，我想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蘇暮晨自我安慰道，即使沮喪也掩飾不住他帥氣的神情。

　　"是啊，我說過的，對學校來說，對喬多啦的母親來說，你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小蘇同學要加油哦，如果沒有雷陣雨，哪來的好天氣。"校長伸出手拍拍蘇暮晨的肩膀鼓勵他。

　　"校長放心吧。"蘇暮晨沖校長笑了笑，他一向都是那麼的自信，區區的一個喬多啦不會難倒他的，蘇暮晨在心裡給自己鼓勁。

　　一隻鳥從他的頭頂飛過。

　　"啪"的一聲輕微響動。

　　蘇暮晨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一泡鳥屎……

　　蘇暮晨覺得人倒楣連鳥都會欺負自己，他帥帥的表情僵在那，心裡有些東西稀裡嘩啦崩潰了，每次見喬多啦的時候，他總是沒什麼好下場。有時候世界真是大，有時候世界又真是小。它可以把兩個人隔成多啦，又可以把兩個人拉回咫尺。

　　天氣格外晴朗。蘇暮晨拉開窗簾看著外面人來人往的街道，忽然想到今天是星期六，喬多啦一定會待在家裡的。那麼，開始溝通的第一步吧--至少要讓她知道自己的想法。

　　他根據校長所給的位址，終於在繞了大半個城市之後找到了喬多啦所住的地方，不過眼前的這座豪宅讓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這裡就是喬多啦的家嗎？"他似乎在問自己，又似乎在問別人。

　　再三確定位址與門牌上的號碼無誤後，蘇暮晨才輕輕擦去額上的汗珠，伸出頭向裡望去。裡面非常安靜，他只聽得見隱隱約約鋼琴的聲音。

　　"加油，加油。"

　　在做了一番思想鬥爭後，蘇暮晨終於伸手按響門鈴。

　　良久，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從對話機裡傳了過來："誰啊，大中午的來搗什麼亂啊？"

　　"您好，我是蘇暮晨，是喬多啦的學長。"蘇暮晨禮貌地回答。對話機立即"啪"的一聲被掛斷，然後再也沒有任何回音了。

　　喬多啦低著頭，緩慢地走到視窗，當看見站在陽光下不時向鐵門裡探頭張望的蘇暮晨時，她又挑起嘴角笑了。她雙手插進睡衣口袋裡走了回去，不一會兒便在正對鐵門的陽臺上架起了一架望遠鏡，將門外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並且拿出了畫板。

　　喬多啦手中的筆在畫板上輕輕畫過，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她又加重幾筆，蘇暮晨的面容便躍然紙上了。她再輕輕地添加了幾筆，蘇暮晨抬起頭，翹首企盼的樣子栩栩如生。他真像個大傻瓜，喬多啦偷笑。

　　喬多啦樂此不疲地畫了又畫，完全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蘇暮晨就這麼站在陽光下，皮膚被陽光曬得發燙。他低著頭，不時看看手錶，又看看太陽，身後的影子在一點點加長。額頭上晶瑩的汗珠居然讓他看起來那麼有味道。

　　蘇暮晨就這麼傻乎乎地站了一個下午。按鈴、敲門、大喊……他輪番試過了一遍，但自從對方不耐煩地掛掉對話機之後，裡面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了。他忍無可忍地抬起腳在鐵門上狠狠踹了一下。

　　看到這一切的喬多啦，笑趴在望遠鏡上。

　　"終於發火了。早知道自己沒這個能耐就別在這裡顯擺。"喬多啦邊笑邊自言自語道。此時地上已經散落了十幾張白紙，上面畫的是蘇暮晨的各種姿勢，就連他剛才踢門的一個動作也被她快速記錄了下來。

　　"當當--"身後的大鐘敲了幾下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啊，六點了。真是的，本姑娘沒時間跟你在這裡耗了。"喬多啦逗了逗自己養的小貓咪，轉身走了出去。

　　喬多啦換好衣服大搖大擺地從家裡出來，推著一輛自行車優哉游哉地向門口走去。正站在正門口的蘇暮晨一眼就看見了她。

　　望著那個越來越近的身影，蘇暮晨的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居然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他小聲對自己說："加油，加油。她又不是魔鬼。"

　　就在蘇暮晨做好了一切準備，要向喬多啦沖過去時，喬多啦忽然停下了。

　　鐵門打開，只見喬多啦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轉身騎上自行車使勁一蹬，在蘇暮晨錯愕的眼神中瀟灑地越過她，揚長而去。

　　蘇暮晨回過神來，一把抹去額上的汗水，狠狠地喊道："你這個喬多啦，給我站住--"

　　"你想怎麼樣呢？來抓我啊，抓我啊。"不遠處的喬多啦不屑地道。

　　"呵呵，看我抓到你怎麼收拾你。"蘇暮晨咬牙切齒地說道。剛追了沒幾步，他就像一隻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無力地靠在了石柱上。

　　到這一刻，蘇暮晨才感覺到自己的狀態有多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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