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啦曾經不懂A夢(7)

七

　　蘇暮晨並沒有對她做什麼，他只是幫她拿掉了帽子上的樹葉。但是等她看清楚時已經晚了，那一巴掌已經結結實實地落在了蘇暮晨的臉上。樹葉都沙沙地響起來，像是有些憤怒地催促。

　　"我、我……"她後悔地摸摸頭，用力地搖著手，"我以為……"

　　"你以為我會親你嗎，不要那麼自戀好不好？"蘇暮晨有些慍怒。

　　"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喬多啦又恢復了她一貫的神情，冷笑一聲，忽然抓起他的手，用力咬了一下。轉身離開，蘇暮晨覺得手心傳來一陣疼痛。他沒想到一天之內居然挨了她兩個耳光，外加一串牙印。真的可惡到極點了，他在心裡也告訴自己，再也不要遇見她了，兇神惡煞的魔鬼。

　　看著喬多啦離開的背影，蘇暮晨茫然地拍拍頭，腦中有點混亂。他想是不是自己最近太累了，所以才會出現這種錯覺，居然會和這個無可救藥的喬多啦扯上關係。

　　其實喬多啦心裡也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她這兩巴掌會不會傷害到蘇暮晨的自尊心呢？雖然她一向打架，可是那些人都與蘇暮晨不同，對於他人，她是從來都不會心軟的，看來以後有機會要好好地向他解釋才行。

　　可是，從此以後，喬多啦一直都沒有機會再次見到蘇暮晨，所以她也一直沒有機會說出口。

　　校園的果樹上飄來溫馨的香味，地上的小花在晚風中輕輕地晃動著，夕陽下暗色的石子路被蒙上一層金光。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

　　蘇暮晨站在樹下，一個人練習著跟喬多啦溝通的開場白，任由同學們詫異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他想過好多種，但都像大叔向孩子們說的開場白一樣。

　　"喬多啦你好。我可以跟你談談嗎？"哎呀，不行，這個有點像在跟犯人講話。喬多啦肯定會不鳥他。

　　"嗯，喬多啦學妹，我是你的學長--"她又不是不認識我。

　　"喬多啦，嘿嘿--"啊，這是什麼嘛。我被門夾到頭了呀，還"嘿嘿"呢。

　　最後，他所想到的開場白一一被自己找藉口否定了，他只能手足無措地站在夕陽下，在每個學生的必經之地--教學樓的出口處等她。蘇暮晨覺得他和喬多啦的相遇就像是一盤棋，因一個失誤而走錯一步，此後的結果，不一定會輸，但一定在前進的過程裡備感欷?#91;。

　　"多啦，晚上去我家聚聚吧，今天我生日。"一個男生的聲音傳來。

　　聽到"多啦"這兩個字，蘇暮晨"刷"地一下轉過頭去，望向那一堆從樓上走下來的男生女生。他們都沒穿校服，而且打著耳洞，頭髮也染得亂七八糟的。

　　"看情況吧，我家宛女士今天晚上回來。"喬多啦玩世不恭的模樣讓蘇暮晨心頭一顫。

　　"那我們還等你嗎？"男生有點失望地問道。

　　"不用等我了，今天我可能去不了。"喬多啦雙眼望著前方，在看見對面的那張臉時，她的腦中閃過了蘇暮晨睡著時的模樣。

　　"老大--"

　　"你們先走吧，我有事，不用等我。"喬多啦揚起手不耐煩地抓著頭髮。她在學校的時候都戴著帽子，使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狂妄不羈。她向蘇暮晨走了過來，腦中一直有兩個小人在搏鬥。

　　過去幹什麼，是想讓他再還給自己一巴掌嗎？

　　過去吧，他一定是在等你，可能是因為看到你這麼善良的樣子後悔了。

　　嗯，有道理。你可是喬多啦啊，扭扭捏捏像什麼樣子。

　　最後兩個小人拍著翅膀在空中跳起了舞，因為他們終於達成了共識。而就在此時，蘇暮晨已經瀟灑地站在了喬多啦的面前。他一手拿著上衣，另一隻手隨意地弄了弄頭髮，夕陽照在他的側臉上，他的五官看起來完美得無可挑剔。

　　"你是在等我嗎？"喬多啦斜眼看著蘇暮晨，居高臨下地說。雖然蘇暮晨幾乎比她高了一個頭。

　　"嗯。"蘇暮晨不安地，眼睛不知道該看向何處，剛才準備的所有開場白，因為喬多啦的靠近，一下子都忘得乾乾淨淨了。其實她也沒什麼特別的呀，只是像個男人婆一樣。

　　"聽我家宛女士說學長找我有事？如果是為了講些什麼大道理，勸我改邪歸正之類的廢話，那就不必浪費時間了。學長，慢走不送。"

　　喬多啦是一臉不合作的態度。難道她還在記恨半年前的那個失誤的吻？

　　"其實我是想找你好好談談。"蘇暮晨想了想，還是耐心地說。

　　"好吧，給你半分鐘。"喬多啦高傲地掏出手機，當真算起了時間。

　　"……"

　　"還有十五秒，你不打算說些什麼嗎？"

　　"……"

　　"哎呀，又過了幾秒呢。"

　　"……"

　　"天啊，沒想到我每說幾個字都會過去幾秒。"她驚訝地瞪大眼睛，諷刺意味極濃地看了蘇暮晨一眼，最後將手機收起，很淑女地做了個手勢，笑道，"真對不起，學長，我要走了，時間到了，不過作為失敗的典型，你實在是太成功了。"

　　說完她轉過身去，一個高大的男生過來說。"我送你回家吧。"

　　"好啊。不過路上你要唱歌給我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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