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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不情願站操場的就是何小卿,她細皮嫩肉的,大晚上傻站在操場上喂蚊子,怎麼想怎麼冤枉。

  她對拼命打瞌睡的那兩個抱怨,你們倆簡直是活化石,杵在值班室裡一句話也不說,你們要是求求情,咱們三條舌頭對付不了他一張嘴?我就納悶了,你們腦子是不是橡皮泥捏的?中看不中用的,怎麼一點兒機靈勁兒也沒有?

  許葭軟綿綿的身子倒真像是泥捏的,站也站不住,另兩個人一左一右攙著她,但她還是東倒西歪。

  最後攙得不耐煩了,陶夭夭一撒手,那一堆爛泥就直接躺到了操場上。

  陶夭夭也跟著歪下去,歎著氣說,何小卿你煩不煩?跟個老太婆一樣囉唆,站操場就站操場,外面空氣清新,我還真就不想回宿舍呢。

  可我還想睡覺!

  陶夭夭嘻嘻笑著說,你想睡就睡嘛,誰也沒不讓你睡,天為被地為床,你一輩子能睡幾次這種豪華覺?而且,還有我和許葭兩個陪睡的,你幸福地偷偷咧嘴笑吧,絕對有賺沒有虧!

  何小卿脫下球鞋枕著,仰頭望著天空一閃一閃的星星,忽然覺得睡操場也不錯。

  那閃爍繁星勾引得她了無睡意。她拖著許葭和陶夭夭東一句西一句地閒聊,她們卻昏睡著不答理她。她就有些不甘心,不甘心這樣富於紀念性的夜晚就給三條豬呼嚕呼嚕睡過去。

  她去水房打了一桶水,然後像過潑水節一樣把那"兩頭雌豬"活生生地澆醒。

  陶夭夭迷糊著,以為下雨了,心裡還在罵,他媽的老天爺真不照應,好不容易睡回操場,就屋漏偏逢連夜雨。聽到何小卿老鼠一樣嘰嘰的笑聲,才知道是這個小賤人作怪。

  許葭被澆得一塌糊塗,抹了把臉,想這雨下得真奇怪,稀裡嘩啦往她臉上潑。所謂瓢潑大雨……

  陶夭夭推推她說,許葭,咱們今天晚上就和何小卿拼了!

  兩個被殘害的同盟軍合力將何小卿摁倒在地,剩下的半桶水就招待了她。

  三個人全身上下都濕淋淋的,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三根麵條,彼此相視,都忍不住嘻嘻哈哈笑起來。

  何小卿一臉壞笑說,洗個月光浴吧,你們敢不敢脫衣服?

  你敢脫我們就敢脫。陶夭夭不以為然。

  許葭搖頭說,我這腦子有點亂,你們是不是都瘋了?

  何小卿說,你還沒有悟到活著的樂趣,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得瀟瀟灑灑走一回,轟轟烈烈活一遭,那才不枉為人。這叫縱情率性,敢想敢幹。

  她說著就脫衣服,一邊唱著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群藍精靈,一邊就把衣服甩到半空中。

  那衣服宛如碩大的蝴蝶一般飛了出去,在淒迷的夜色裡有一種詭異的豔。

  何小卿很快脫光了衣服,赤裸裸地在月光下瘋跑,時而轉著圈,時而對著自己的影子起舞。

  如此放肆的何小卿,極似王祖賢那樣姽嫿嫵媚的女鬼,在蘭若寺妖氣重重的深夜裡,剝脫了衣服,明目張膽地勾魂攝魄。

  陶夭夭和許葭都看呆了。那畫面是非常震撼的。她們平時連自己的身體都羞於多看一眼,而眼前裸奔的何小卿玲瓏曼妙、清麗如白花的身體在月光下帶著熒螢光澤,那麼美,那麼生動。

  她們從來不知道,裹在層層衣服下的胴體會是這麼妖嬈,這麼純潔無瑕。

  你們倒是脫啊,何小卿哈哈笑著說,你們兩個膽小鬼,不敢脫了啊?

  許葭和陶夭夭都不吭聲,只心有靈犀地想到一個成語。她們脫光了,一定是東施效顰。

  無論如何,何小卿也想不到,會有另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窺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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