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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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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去食堂打飯,本部的一切都那麼新鮮。 在西區,我們是最老的一群女人,而到了本部突然就變年輕了,周圍全是知識淵博、學歷高深的學長們。 白霖兩眼閃閃發亮地說:「處處都有愛情的機遇。」 後來,我故意繞道去看了下那個流體實驗中心,遠遠地瞥了一眼,又匆忙離開。 自從那一次在網上聊天以後,我再也不曾和他聯繫過。 然而,他亦不曾。 老媽離開後,每隔兩三天就會給我一個電話,一下子就比我們面對面呆著的時候,說的話還多。 她是個不善於和人交流感情的人,給人的感覺就是硬邦邦的工作狂。而老爸是個極其外向的人,到哪兒都是樂呼呼的,逗人樂。 我從不知道,我的性格是遺傳自他們中的哪一個,或者兩個都不像? 老媽在電話裡問:「錢夠用嗎?」 「夠了。」 「不夠的話告訴我,別去外面跟人家補習了,專八也近了,好好複習。」 「嗯,我挺認真學習的。」 「我下個月7號回來,要我帶點什麼嗎?」 「不用了,不用了。」 放下電話,白霖在旁邊總結:「我覺得你老媽去外地以後,你們的感情反而比以前好了。」 「不是吧。也許她是想轉變我。」 「小桐。」 「幹嘛?」 白霖放下書,很認真地看了我一眼,「你不覺得自私的那個人其實不是你媽媽,而是你嗎?」 我怔了下,轉而去洗衣服。 其實,老媽走的那天,我就後悔了。我不該和她在爸爸面前吵架,還說出要是躺在地下的是她之類的話。老爸不在這四年,她一個人供我念大學,還要照顧奶奶那邊,工作又是一如既往地拼命。他們單位和她一個年紀的女性,很多都是在丈夫的呵護下,賺點零花錢就成。 老媽很年輕就生了我,她有些同學的孩子還念高中。 所以,對於她而言,人生才過了一半。 這些道理,我都想得通,但是當真實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卻一時間沒法接受。我依舊受不了,要有另一個人來到我的家,完全接替我爸爸的位置。 經過搬遷事件中,劉啟不離不棄,義勇幫忙的考察以後,我們寢室的其他人覺得劉啟已經是繼白霖的李師兄之後,跟大家培養革命友誼的大好青年。 於是當李師兄因為考研成功,請大家吃升學慶功宴的時候,白霖堅持要叫上劉啟。 「劉啟哥哥是我哥們,你不請他就是看不起他。你看不起他,就等於看不起白霖我!」白霖放下狠話。 李師兄百般滋味地聽從了白霖的話。 趙曉棠這一次十分贊同白霖的做法,她語重心長地說:「小桐,男人這種生物,需要處處撒網,重點培養。你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吃飯的時候整好一桌人,李師兄的五個同好,我們宿舍四個,加上劉啟。 李師兄的那些同學,都知道他癡迷白霖的那檔子事,不停地拿他倆開玩笑,以便於借機製造曖昧氣氛。白霖為了讓大家的嬉笑眼光從她身上轉走,便不停地將話題移到我和劉啟這邊。 而趙曉棠就跟一個冰山美人一樣,要麼不搭理人,要麼冒一句驚世駭俗的語言出來。 宋琪琪埋頭吃飯,別人叫到她就眯眼笑笑。 從餐館裡面出來,大夥兒準備從校園裡穿出去,然後到北門那家歌廳去唱歌。 路過商業街的小賣部,白霖說天氣太熱,請大家吃冰激淋。男生們為了維持光輝穩重的形象,一一搖頭拒絕。 只要有好吃的,我都是來者不拒。於是,我哼著小調,一邊拿著小勺舀裡面的冰激淋往嘴裡送,一邊跟著一群人走在學校的林蔭大道上。 劉啟在旁邊,白霖等人隨後。 趙曉棠也沒吃,還提醒我:「你好歹顧及下你的形象和體型吧,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 白霖反駁說:「我們這叫自由自在,享受生活。」 「對!」我轉身附和白霖。 當我調頭向前的時候,風正好吹來,將耳邊散落的髮絲吹到我嘴裡,和嘴角殘留的冰激淩沾到一塊兒了。 劉啟從掏出一張紙巾遞給我,笑著說:「瞧你這吃相。」然後順手將我嘴邊的髮絲撥開。 我當時右手拿著勺子,左手端著冰激淋盒,輕輕地愣了一下。 白霖首先看到這個舉動,頓時樂開花,還模仿劉啟動作,添油加醋地說:「小桐,瞧你這吃相,好可愛。」 李師兄和宋琪琪等人也忍不住笑了。 劉啟也跟著笑了笑,靦腆地垂頭。 我佯怒,對白霖喊:「你再學來試試!」 白霖便笑得更倡狂,「喲,小桐,你害羞了。」 我立刻上前就想揪住她,封住她的嘴。沒想到她卻跟條泥鰍似的,一下子溜到劉啟的背後,嬉笑說:「劉啟哥哥,你看,你家小桐惱羞成怒了。」 我去抓她,她卻拉著劉啟在面前做擋箭牌。 我動作沒她敏捷,加上手裡拿著冰激淋,劉啟又夾在中間,怎麼都不成功。我咬牙說:「等我扔了東西來抓你。」然後撒腿轉身扔垃圾。 卻不想撞到一個人胸口上。 那人的白色襯衫,胸前一大片,頓時被草莓冰激淋的殘渣潤成了粉紅色。 白霖也沒笑了。 我聽見李師兄叫:「慕老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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