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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羅傑想了想說:「現在倒沒那麼固定。」

  「為什麼以前每週兩封信,現在卻不固定了呢?」

  「那是剛開始,當然會熱一些。」

  「這正說明了現在感情開始逐漸冷淡了,這就是預兆。」

  「可我不覺得我對夏晴變冷淡了。」

  「那是你,你能感覺到夏晴對你感覺的變化嗎?你對她是鞭長莫及,夏晴在學校裡追的人肯定也不少。」

  羅傑不語,我知道他開始隱隱有些擔心。

  陳熱拍了拍羅傑道「別聽他的,他自己痛苦,希望別人也跟著他痛苦。」

  聽了陳熱的話,我突然一狠心,做了一個驚天動地的預言:「不管你們信不信,到明年畢業時,所有的人都將是赤條條的光棍一個。」

  眾人一片譁然,但沒有人敢反駁。我想宮沉、湯甯、柏拉倒還罷了,反正窮光蛋一個,沒什麼可以失去的,其餘幾人一定心虛地很。

  過了半晌,李文突然憋出一句:「你可真夠狠的。」

  一三八

  一路上我在想,如果真在校外碰到王蘊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我會怎樣?我知道那個男人勿庸置疑就是她的青梅竹馬。我的確是一肚子火,只要一想到王蘊和她的青梅竹馬在一起就醋勁大發。什麼狗屁青梅竹馬,也不知這詞是誰發明的,把兒時異性玩伴的稱呼搞得這樣雅致。可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貶義詞來替代這個男人,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當我說到青梅竹馬這個詞的時候絕對是帶著嘲諷的語氣。

  我非常痛心地覺得我費盡心力地堅持了這麼久的戰爭現在卻要輸掉了。如果王蘊也象我一樣孤身一人作戰,我雖然很艱苦,可能還堅持得下去。但現在不同了,王蘊身邊竟然有一個男人在幫著,這讓我感到力量的天平發生嚴重傾斜。我如果再這樣傻呼呼地等著耗著王八似得不出擊,那真要徹底失去王蘊了。因為我在戰前估計到的最壞的一種情況已經出現,那就是有人會乘虛而入。

  到了江邊,已是擠滿了人,人聲鼎沸,所有的人都關注著江上的龍舟,等待賽事的開始。我則東張西望尋找我的目標。說實話,我很不願意也不希望見到王蘊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但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自欺欺人,就要面對現實把他們兩人給揪出來。

  我在人群中穿插。我變得很不鎮定,顯得著急。終於我看到了王蘊,她穿著緊身的花點襯衫,下配一條寬鬆長褲,江風不時地揚起她的長髮。他們說得一點沒錯,確實有一個男人。只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這是個我從未見過男人,王蘊沒看到我,和他正聊著天。

  我很迷茫和困惑,這又是一個什麼男人?而且這個男人比王蘊的青梅竹馬來得神氣地多,有點氣宇軒昂的感覺。我心裡暗暗叫苦,一個青梅竹馬已讓我疲於奔命,現在突然又殺出個挺標緻的程咬金,而且看樣子此人比那個青梅竹馬的危脅還要大。我的敵人太多了。好漢難敵四手,餓虎還怕群狼,我不是好漢,也不是餓虎,我力不從心,失敗的命運已是註定。我感到手腳冰涼,呼吸困難。但我還是要困獸猶鬥,做最後的一擊。因為我看著王蘊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神情親密的樣子,在極度頹敗沮喪之中仍有種氣衝霄漢的感覺。

  我沖上前,拉起王蘊的手說道:「你來一下好嗎?」我想我可能因為著急而變得粗魯,在拉王蘊手時用了一些勁。

  王蘊眉頭一皺,好象很痛的樣子,掙脫了我的手,很生氣地問道:「你幹嘛?」

  「和你說句話。」

  「有什麼話就在這說。」

  我看了一眼那男人道:「這不方便。」

  倒是那男人比較知趣,笑著對王蘊說:「你們聊,我到旁邊看看。」

  王蘊說:「不,你在這,我和他去去就來。」

  我更生氣了,簡直氣得發抖,王蘊這句話明顯把我當成外人。我二話沒說扭頭就走,王蘊跟了過來。

  我和王蘊離開江邊,走到人群的週邊。我轉身盯著王蘊,我想我的目光可能比較凶。但我沒有辦法,現在根本不是表現柔情的時候。王蘊一點沒有慌亂的樣子,也很生氣地盯著我。

  我問:「那男人是誰?」

  王蘊反問:「這和你有關係嗎?」

  「我有權利知道!」我氣急敗壞地喊道。喊完我立馬就後悔了,我這話一點也站不腳,而且很有可能自取其辱。

  果然王蘊冷笑道:「你有什麼權利,你是我什麼人?」

  我無言以對。我非常後悔為什麼要那麼輕率地提出分手,如果今天我們還沒分手,我完全可以象上一次在王蘊家樓下那樣將胸脯一挺,理直氣壯地以男友的身份數落她一通。但既然分手了就意味著沒有關係,一個毫無關係的人有什麼權利去干涉別人的私事呢?

  我的生氣轉為痛苦,長歎一聲,看也不看王蘊默默離去。江邊的喧鬧我竟然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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