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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聽到怡靜對自己如此的「稱讚」,信宇嘻嘻一笑回答道:

  「看來不想做人也是很容易的嘛。」

  他還在笑著,那是只屬於勝利者的笑容。

  在兩人熱戀的時候,怡靜曾經有一段時間經常進出奎鎮工作的那個花圃,當時奎鎮曾經問過怡靜:

  「你知道白色菊花代表的花語是什麼嗎?」

  「我想想,是不是悲傷?要不就是離別之類的,這種花一般都是去參加葬禮的人表示悲傷哀悼時最常選的花嘛。」

  可是奎鎮聽到怡靜的回答卻搖了搖頭,然後面帶微笑地說道:

  「實際上這種花所代表的花語卻和大家所熟知的常識完全不同,它所代表的是真實,是坦誠。」

  真實,坦誠……太出乎意料了,為什麼人們為死去的人送上的最後一束花的花語會是這樣的呢?是不是代表送花的人是真的為死去的人感到悲傷呢?

  當時,正在精心修剪菊花枝葉的奎鎮帶著一臉認真的神情繼續說道:

  「會不會是代表奉勸死去的人也一定要誠實呢?就是說直到他死去的時候,大家仍舊認為他是誠實的,就算道別也要誠心誠意。」

  「哦,還真深奧呢。」

  怡靜邊點頭邊說道,奎鎮這時又開口了:

  「我會對你誠心誠意,一心一意的,自始至終。」

  「謝謝你,不過不要隨便說什麼『終』之類的字眼,我和你之間是不會有什麼『終』的,那個所謂的『終』,聽起來就覺得很不吉利。」

  「那麼,我們就約定要一輩子對對方誠實嘍。」

  在這個代表真實和坦誠的花朵跟前,他們四目相對,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這些情景,這些話,都似乎是就發生在不久以前,怡靜至今對這一切仍然是記憶猶新,為什麼偏偏要在這種時候想起那時說過的話呢?

  就算道別也要誠心誠意,怡靜正在胡亂想著,耳邊突然響起了奎鎮平靜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 「我們曾經在這種花的面前說過一句話吧,我們說要一輩子對對方誠實,要自始至終,還記得嗎?」

  看來怡靜剛才一直在回想的事情同樣也出現在了奎鎮的腦海裡,同時,「離別」這兩個字的出現讓怡靜著實吃了一驚。她很想說自己「記不起來了」,但她沒辦法欺騙自己,於是只能用生硬的語調回答道:

  「我記得。」

  怡靜的話音剛落,奎鎮突然莫名其妙地開始對她提問:

  「首先第一個問題,我很愛你,這一點你是知道的吧?」 「我也很愛你。」

  怡靜邊說邊一步步走向奎鎮,可是不知為什麼,怡靜每走近一步,奎鎮就會相應地退後一步,始終和怡靜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隨後開口說道:

  「我很愛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喜歡上你了,可是…… 現在我決定放棄了,到此為止吧,所以請你也不要再繼續愛我了,好嗎?怡靜?」

  奎鎮說這話時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深沉,所以即使現在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是跟心愛的人永別的話,聲音仍舊是那麼的平靜。但這聲音在怡靜聽起來卻似一個晴天霹靂。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繼續?我不要!」

  「怡靜。」

  「請你不要這樣!就算你今天不說這個問題,我已經很累了,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外婆也去世了,現在我身邊除了你,再沒有任何人了……」

  可是怡靜急切的叫喊聲卻被相比之下絕對平靜沉穩的聲音打斷了:

  「你身邊,不是還有他嘛。」

  元奎鎮對韓怡靜說話時的語調永遠是那麼溫柔,可是現在,他說出的卻是這樣一個所謂的事實,此刻奎鎮的聲音在怡靜聽來和平時完全不同,儘管依舊是平靜深沉的,依舊是溫柔的,但其中夾雜著一絲乾澀,讓她感到耳根一陣冰涼。

  眼前這個男人居然也會說出這種話,既然奎鎮的口吻如此冷淡,怡靜的語氣也不由自主地平靜下來,甚至有些冷漠,只聽她大聲質問奎鎮,聲音裡顯然蘊含著怒氣。

  「他?如果你指的是那個叫薑信宇的人,那麼你就大錯特錯了!那個人,現在對我來說已經什麼都不是了!我愛的男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可你為什麼要這樣呢?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眼前的奎鎮在怡靜眼裡突然變得陌生起來,而奎鎮面對眼前這個沖自己歇斯底里般喊叫的女人同樣感到十分陌生。

  過了一會兒,奎鎮又用那種絕對平靜的聲音開口了,但這聲音同樣是異常清晰堅定的。

  「如果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來說完全無所謂,那他又怎麼會說出『那個女人是我的』這樣的話呢?怎麼可能?」

  就在不久前,突然出現在奎鎮面前,以一臉冷漠傲慢的表情宣稱韓怡靜是自己的未婚妻的男人就是他,當時,奎鎮面對這個平生第一次見到的男人,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說道:

  「我可從來沒聽到過怡靜已經和別人訂婚的消息。」

  可信宇卻露出一絲得體的笑容,同時簡單地回答道:

  「現在由我來告訴你不是也可以嗎?那個女人,現在開始是我的了,不對,應該說從你認識她之前開始,她就一直都是我的,而且,我最討厭別人隨便亂碰屬於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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