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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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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不是救了我們嗎?」她知道趙縉任性,但這樣不知感恩還是令她無力多過生氣。 「明明連喬都沒有摸過……」趙縉低頭小聲說,但他隨即抬起頭紅著眼不甘地說道:「明明連喬都沒有碰過,他卻……」 「先摸了你的屁股了嗎?」 藥師青衣對趙縉背著他打小報告很不以為然。「我首先是大夫,我是給你拔出箭頭後塗藥啊,而且又和你一樣是男人,摸摸又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誰像你那樣小心眼地記到現在啊。」 趙縉的回答是跳起來「啊啊啊啊啊」的三段式慘叫,似乎是想壓住青衣的聲音。他怒視青衣大吼道:「住口、住口,你怎麼可以在女子面前說出這麼粗俗的話來!」 「誰叫你早不醒晚不醒,非在我摸你屁股……不,是塗藥的時候醒,對了,那個時候我好像聽到你在叫『喬』,莫非你是以為……」 「啊啊啊啊啊——」這次趙縉的慘叫更大聲了,「我才沒有以為是喬摸我,你不要血口噴人!」 「……最重要的是我還沒有噴啊。」結果趙縉就自己說出來了。 「……」 「……」 「咳咳,我說青衣,剛才離得遠看不清,你左臉上的鞋印子是自己印上去的嗎?很有創意啊。」不看在床頭身子已經石化的趙縉,喬天師朝青衣親切地打著招呼。 「是你夫君的傑作哦。」青衣的笑容如水般溫文,「我不過說你為什麼會選擇他,我有些不明白,結果他就起身給我一腳說你們夫妻倆的事,不用我多事……很疼呢。」 「咳咳,」喬天師的嗓子又癢了起來,「趙縉已經進來好一段時間了啊,你就一直頂著這個鞋印子?」 「因為工作優先嘛,我把藥草全都分類清潔好才進屋的。」 「那你再出去給我拿一些治咳的藥物吧,我的嗓子好癢。」 青衣退出內室,喬天師又重新靠坐在床頭。「說起來,在皇宮時,婆婆……我說高太后也曾問過我為什麼你會選擇我呢。」 「……你是怎麼回答的?」背對著她的男子,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別的原因,語氣粗粗的,聽起來像在生悶氣。 「我回答——無庸置疑,你是為我高潔品行傾倒。結果太后就滿意地沒再說什麼了。」 是被她的厚臉皮氣得無法再開口了吧。趙縉幾乎可以想像得到母后氣得發抖卻沒辦法發洩出來的樣子,而不覺輕笑起來。 「大家都在為我們制定標準呢。為什麼會選擇這樣的人,根本與我們知道的那個人不稱……但是相處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任何親人和好友也沒有資格幫我們制定標準。在獨自一個人的時候,我也想了許多事情哦,在想我對你的感情究竟是什麼,因為沒有人告訴我所以我的反應就慢些,但在送你求醫的時候我終於想通了。趙縉,」喬天師仰臉拉了拉趙縉的衣袖道:「你回過身來,我告訴你。」 趙縉微掙了下,但還是回過身來,他的眼神不敢看喬天師,臉上紅潮未退。 「再低一下頭啦。」 趙縉聽話地低下頭,喬天師迎上去,吻住他的唇。 眼睛驀地睜大,一直躲避的視線直直地看著喬。這個人不是喬……不,那麼熟悉他才不會錯認,那一定是做夢了,要不真實中怎麼會有這麼幸福的事情發生? 移開唇,喬天師的臉也被傳染了紅暈,她捧住趙縉的臉,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堅定地說:「我愛你。」 趙縉的反應是抱著自己的頭一直後退。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愛你——腦中一直迴響著這句話,這真的是夢,那麼他一定是第一個因為太過幸福的夢境而死掉的人。 「她愛我,她愛我,她愛我,她愛我……」 趙縉搖著頭退出內室,正好撞到蹲在地上揀天南星、半夏、旋覆花的青衣,他一把抓住藥師的衣領把他提起來興奮地吼叫道:「她說她愛我耶,你快點踢我一腳,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青衣當即不客氣地一腳把他踢飛到庭院,而趙縉像根本沒什麼感覺地從地上爬起來。「我感到疼,那麼就不是做夢了,呵呵呵呵,不是做夢,她說愛我。」 趙縉又風一樣地沖到內室,把喬天師高高地舉起。「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愛你哦!」 滿室溢滿金色的光線,而處在幸福頂端的兩個人就在這樣的光色之中幸福地笑著。 包好治咳藥的青衣走進內室,卻也被這種比太陽更為耀眼的幸福刺得微眯了眯眼。「嗯,小喬需要的不是治咳藥啊。」他有些怔怔地退出內室,把包好的草藥又扔回角落。怔怔地坐到門檻上,青衣托腮看著遠方青山,突然笑了起來。「但是,讓我看到了美好的感情呢,也許我該說謝謝。」 日月星辰晨曦夕輝水光山色——這是屬於情人的夏季,情人的天地。 宋熙寧三年七月。明王趙縉傷病痊癒回到慶州,隨即因調令回都城東京。因戰敗官降一等,被貶至滄州。同年八月梁氏集團中全部兵力,傾巢出動,深入宋環慶路,攻大順城、柔遠砦、准安鎮等地,慶州守將郭慶等領兵出戰,大敗陣亡。此後宋軍連敗,第二年七月,夏宋議定,以綏德城外二十裡為界,各立烽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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