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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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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說了她心力交瘁。讓她充分休息就好了。」 「哦。」其實喬無法起身也好啦,這樣他就可以獨佔她照顧她了。「那麼,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呢?」慶州離這個小山村至少有二百多裡,喬寧願帶著傷重的他長途跋涉地找到這個人,一定與他的關係不尋常。 「……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啊。」這小子以為別人都看不出他那點小心思啊。青衣把蒲公英、金錢草、葛根、馬齒莧分開,敗葉摘掉不用,垂下眼簾溫文地笑著說:「你應該知道吧,小喬一見到順眼的人就會有粘上去的舉動,像小狗狗一樣可愛呢。」 趙縉臉色有些發白,喬初見他的時候就不喜歡他……可惡,這個人就是長得有些順眼而已,哪裡有自己英俊了?「你是說喬是主動粘你?」 「對啊,我也很苦惱呢。」青衣笑意更深了。苦惱是真的,因為小喬看到順眼的人粘上去是要蹭吃蹭喝,不過他當然不會告訴趙縉他的功用只是免費保姆兼煮飯婆。 趙縉不太高興地嘟著嘴,他想知道喬所有的表情,他也想被喬粘粘看啊。 「到是小喬為什麼會選擇你,我有些不明白呢。」 修長的手指撥開長長的幾乎墜地的發,青衣神情平波無瀾地注視著趙縉。平靜得似乎只要趙縉說不出理由,他便會把趙縉踢到千裡外不讓他見小喬。 陽光照進內室,寸寸饞食陰暗,映得帳鉤黃澄澄地錚亮。 趙縉半跪在床頭,托腮看著還在沉睡的喬天師。已經快一個月了,喬每天只能稍微下床活動一會,其餘時間都是在沉睡。聽青衣說她是在自我調整大量流失的體力和精力,只要休憩夠了就沒有事了。 什麼時候休息夠啊?趙縉有些心疼地用手指描繪著喬的臉的輪廓,以前圓圓的臉變得削瘦了,紅撲撲的顏色也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不健康的雪白。不過手指下的皮膚溫溫熱熱滑滑潤潤的,很舒服。 貪心地多多摸了好幾下,趙縉嘻嘻笑了起來。喬在沉睡時就是有這種好處啊,可以想怎麼碰她就怎麼碰她。根本不用擔心會被發覺。 「你一定以為喬不會發覺吧。」 「是啊。」 「那一定要再多摸幾下。」 「對啊……啊——」趙縉的身子猛地變得僵直,還在點著喬左頰的手指就像被燒熱的鐵板烙著一樣連忙收回。 小扇子般的睫毛緩緩掀起,大大的黑色的眼瞳印著趙縉的慌亂尷尬,喬天師抿著唇咕咕地笑起來,臉頰鼓鼓地就像個小小的青蛙,可愛得令趙縉看呆了。 「今天幾號了啊?」喬天師問道。她的頭腦一直昏昏沉沉的,已經感受不到確切的日數變化,只是感覺過了好長的時間。 「唔,大概是六月十幾日吧,我也記得不確切。」 「六月中旬……原來這麼長時間了……離城破快一個月了啊。」喬天師眼睛望著帳頂平靜地說道。 「……我們真的……敗了嗎?」 「嗯。敗了。」 「……」眼睛望著窗外。在北方,樹好像都是特別高大,筆直挺立,天也顯得悠遠得多。眼前似乎又重現五月那場激烈的仿佛焚燒生命般的戰爭,耳邊想起鐵騎金戈聲,手掌緊握,身子輕輕地顫抖著,坐上高位卻沒有與之相應的才能,這場戰爭失利有一大部分怨他的無能吧。「見到王都沒有呢?」 沒有喬的回答,趙縉身子顫抖得更甚。手掌被輕輕地包住,是喬的安慰。 「我討厭戰爭。」聲音悶悶的,卻沒有哭。趙縉還是看向窗外,聲音粗粗地重複:「我討厭戰爭。」 「我也是,無論宋人和西夏人,我都希望可以和平相處。」 趙縉緩緩地回過頭,迷茫的眸子漸漸變得清明,他低下頭,如懷著深深的懺悔抵在他們互相交握的手上,低低地「嗯」了一聲。 「你的傷都好清了吧?」 喬天師突兀的問話劃破了趙縉緩緩的憂傷,他抬起頭道:「嗯,現在只要再吃些藥。」 「咳咳……嗯,我記得你……咳,嗯,那裡的傷也好了嗎?」喬清了清嗓子輕聲問道。 「啊,哪裡?」趙縉呆問道,卻見喬眼神亂瞥不敢與他對視,驀然想到什麼的,他的臉猛然漲得通紅,連耳朵和脖子也無法倖免地染上紅色。 「哈,哈,不要感覺尷尬嘛,因為當時亂箭亂飛,那裡挨上兩箭也是正常呢。」 明明尷尬得連連乾笑的人說出這樣的話根本沒什麼說服力。 「……好討厭青衣……」 「咦?」 「最討厭青衣了……」 趙縉雙手緊握憋出來卻是這一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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