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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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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思世情,惜風月風雨。」後面的詩要和前面的對仗,就像對對子一樣,他已經努力對得工整了。 「四句話,四個『月』字,皇上,夫君可以得到獎勵了吧?」 喬天師念念不忘賞賜,因為她樣子嬌小,聲音也細嫩,要獎勵的樣子就像小孩子做了值得嘉許的事向大人要糖果吃,幾個皇族的人都想開口說比賽還沒有開始,憑什麼她先要賞賜,但張了幾次口,想說的話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哈哈,見『月缺月圓』,惜『風月風雨』,縉弟,沒想到你也會作出這樣的詩,看來你真的長大了呢。」趙頊心情大好地笑著,「那你想要什麼賞賜呢?或者你到寶庫裡任選一樣寶物?」 真不明白怎麼可能從一首詩裡看人成不成熟,但看皇上一笑,趙縉就知自己已經過關了,心情也立刻輕鬆起來。「皇上哥哥,我家裡也有很多珠寶,不用再添寶物了。」 「看來那些俗物吸引不了你了呢。那麼……」趙頊頓了一頓,見趙縉伸長脖子期盼地看著他,身邊的太后也低眉斜眼地看過來,便有些好笑地道:「朕要賜你個官做呢?」 此言一出,眾人羡慕多於驚訝。趙縉年已弱冠,還沒有個官職掛著才稀奇,看來皇上終於想讓趙縉做些實事了。 「謝謝皇上。」趙縉忙跪下謝主隆恩,當然不忘拉喬天師一起。 「但是如此容易地封官未免太過無趣,我想了個花樣,縉弟,你先起身看看。」 趙頊的聲音中全是得意,一塊一尺見方的木板,用毛筆在木板上畫了好幾個圈圈,在圈圈裡寫上他想得起名字的官職,然後讓人拿到五十丈開外的地方道:「縉弟,圈圈裡全是些重要的官職,有參知政事、三司使、中書令、尚書令等等,你射到哪個我就賜你什麼官職!」 眾人這次才齊齊地嚇了一跳。這些文職的官莫不是些文采斐然德高望重的人擔任,趙縉不但年輕,還不學無術,名譽文職的中書令什麼的還無所謂,要是當上參政知事或三司使的官,朝廷還不亂了套了嗎? 「真的,皇上哥哥?」趙縉高興地接過侍衛拿給他的弓箭,搭上箭矢,拉開弓弦,正要射之際,卻聽皇上又說:「縉弟,我又沒有說讓你射,我說的是讓你新娶的妻子代你射呢。」 眾人這才松了口氣,一個女人能有多大的力氣把箭射到五十丈外?他們早該想到皇上不會這麼糊塗的,他們簡直多慮了。 趙縉垂下眼掩住笑意,他喝了點酒,根本就沒辦法拿穩箭了,皇上的提議正合他意呢。 喬天師戰戰兢兢地走進庭院中央,周圍不一會便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她拿起幾乎到她胸部的大弓箭,深吸一口氣齜著牙硬扯著弓弦,卻猛一手滑地,弓箭高高地朝天上射去,眾人的目光隨著弓箭的軌跡下滑下滑,直到弓箭箭頭朝下「咄」的一聲紮在木板上,即使箭尾顫顫地劇烈抖動著,卻還是沒有掉下地。 眾人提著嗓子盯著看木板的公公,只見他尖著嗓子喊道:「侍衛馬軍司。」 一直端坐著的太后一咬牙,「啪」的折斷手中團扇,引來嬪妃詫異的注視。趙縉也猛然抬頭看向喬天師,卻見她還裝著弱不禁風的樣子高興地說自己竟然能夠射中,真是好運。 「縉弟,朕不會食言,就賜你侍衛馬軍都指揮使。三日後上任。」 侍衛馬軍司乃是三衙武帥之一,握有無法調遣的重兵,但這和趙縉開始所要求的官職並不相符。 「縉兒,你不是說把什麼事交給王妃沒有什麼問題嗎?為什麼她給你射了這個官職?!」香氣韻然的寶慈宮內,皇太后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意,語氣犀利地說著:「你怎麼會娶了這個女子?我初時看她便不歡喜,呆呆愣愣的一點也不懂規矩。而且長相也太差,怎麼能配得上你?」 趙縉也怒喬天師,要知道三衙的將領都是用一些資歷較淺容易駕馭的人來擔任,且時常加以調動。這些將領雖統率軍隊,但軍隊的調遣和移防等事則需聽命於樞密院。也就是說他這個官職幾近虛職,和他以前當個掛名王爺差不多。 但是聽到太后說喬長得不好看,他卻更為生氣。「母后,你初時見她可是說她長得很喜俏的,還誇她金聲玉韻,蕙心蘭質。怎麼現在又說她不好了?」 「當時津王、棘王和他們的妃子都在場,我當然誇自己的兒媳婦好了。」太后抿唇氣道,「沒想到她這麼不爭氣。」 「什麼不爭氣,我這是故意讓喬幫我射的。」 「你不要袒護自己的媳婦兒說謊,你那些小心思我還不明白?前日你還明明想進三司中的度支部,怎麼今天就換了?雖然財政的官也不好幹,但總比當軍官好得多。」 「母后,我是想得很好啊,但是後來回房一想,我對財政又不熟悉,要是出現紕漏,別人還不說我貪了。而馬軍都指揮使怎麼也說比津王、棘王的什麼節度使大,要是我出外征戰再獲取了什麼功名,再往上升那些大臣就不會說些什麼了。」 「傻孩子,你以為打仗那麼好玩啊。」開始的震怒過去,太后也接受了現實,仔細聽聽趙縉說的也有道理,而且他要是日後升遷住在京都的話,他們母子見面的時間就增加了,於是也不再多言。 「怎麼母后也說我傻,我才不傻呢。」趙縉在太后面前蹭著撒嬌,惹得太后又笑起來。趙縉雖沒有趙頊聰明,卻遠比趙頊貼心。 「不過,你可不要再帶你那媳婦兒見我,省得我看她就生氣。」 「不見不見,我再不會帶她來見你。」趙縉做了個鬼臉連連應聲。他才不會再帶喬到寶慈宮,省得母后逮到機會欺負他媳婦兒。 「阿嚏。」正仰望星空的喬天師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是誰在想我啊?」一瞬間想了好多人的名字,想到有那麼多人想著自己,不覺很是得意。 翻了個身,她枕著亮黃色的琉璃瓦,視線並沒有落在不遠處的燈火上。濃濃鬱鬱的樹葉間是宮殿樓閣的屋脊角鬥,而屋簷下五步一人、十步一崗,護衛很是嚴密,趙縉到寶慈宮還沒有回來,身邊沒有他的怒吼,感覺有些寂寞。最近一段時間,她才感覺到趙縉的視線總是落在她身上,要是說有惡意的話,卻又感覺不到。那是因為什麼呢?每次回過頭去,看到趙縉若無其事地轉頭,她便感覺有種難以名狀的焦躁從體內升起。 有什麼事情好像改變了,但是她又不明白那種改變。「如果琉璃在身邊就好了。」琉璃一向比她聰明,要是問琉璃的話,她肯定會告訴她該怎麼做。 左想右想依舊想不明白的喬天師乾脆坐起身來,不再想這件事。她從房頂躍下,護衛猛然見到跳下來個人,雖然嚇了一跳,但並沒有愚蠢地上前問是誰。自從趙縉被太后留住在他還是皇子時住過的乾東所後,在乾東所的護衛就知道了這裡有一個喜歡上屋頂的王妃。 在回廊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只要不走出這處住所,就不會有人上前過問她要做什麼。不知不覺回到寢室,喬推開半掩的門,卻猛然覺得腦後湧現殺氣。全身的要害全暴露在對方的掌控下,無論往哪個方向躲都是死地,而喬天師已來不及掏出她的武器閻牙。只聽「喀嚓」一聲響,她竟硬生生地掰下一扇木門頭也不回地回掄反擊。 雖然是大門板,喬天師使出來卻沒有半點聲音,劈掛削砍變化自如,就像手臂自然地延伸。反而對方的武器因為速度的關係發出嘯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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