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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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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就是他所要的開始。 開始她是很怕他,但在他小心翼翼且極其溫柔地對待她後,她便漸漸對他信賴起來。 沒錯,這就是他需要的人。 一睜眼便會找尋他的身影,聽到他的話音便會有反應,因他笑而笑,因他沉下臉而恐慌。 沒錯,這就是他需要的結果。 只屬於他一個人的珍寶,不需要任何人,只單純地為他活著。 沒錯沒錯沒錯沒錯。 這一切都是他希望得到的。 應該滿足了。 但是……這個坐在桌前溫柔得不像自己的人是誰? 這個在燈下無邪笑著的人是誰?莫飛紗和花非花? 「你是武尊呢。」從未想到過是自己開啟這個話題。 她只是甜甜笑著。 「你很厲害啊,而且還很陰險狡詐。很卑鄙地把我打飛到懸崖下,但我也把你扯了下去。因為我的頭撞傷失憶了,你便帶我一起行走江湖。開始你對我很壞呢,騙我偷東西讓別人打。但以後卻很護著我,然後又被我騙到,很好笑對不對?」 「嗯。」她贊同地笑著點頭。在燈下益發顯得嫺靜優雅。這樣的她絕對不用擔心會做出背後偷襲,不打招呼的暗襲,眉頭不皺面不改色地便想到一個壞點子的事情來。 不需防備她,不需對付她,不需……牽掛她……嗎…… 「我是壞人啊,可以毫不在意地毒殺人,或者說殺人只是為了試毒而已……從……從母親死的那一刻起我便想,不論什麼事,原來讓對方消失便是極好的辦法啊。敵對的人、討厭的人、阻擋道路的人,只要通通消失掉就可以了。不被需要?不該存在?我只要站到最高層讓別人需要我,讓別人非得承認我存在便行了。天上地下,惟我獨尊。可操縱人生死的奇毒及可左右國家勢力的權力又算什麼?現在我連人心都可任意掌控,非花……」 見莫飛紗伸出手來,花非花極為柔順地靠過去。莫飛紗溫柔至極地把她抱在膝上坐著,臉埋在她並未梳髮髻的散發中,含糊不清地說:「看,就是如此簡單呢。我很了不起吧,對不對?」 花非花只是更往他懷裡靠了靠,汲取他身體的溫暖。他們住在水趣園的臨水樓閣上,臥房雖在二樓,但寒氣仍似從腳底冒出,冰凍整個身子。比起火盤來,她更喜歡縮在他懷中。窗外一彎寒月,倒映在水波粼粼的人工湖中,更覺清冷。 屋裡有他所需要和需要他的人等著,為何他見了客後還會在林間亭中呆坐很久。沉默漸漸降臨,而莫飛紗只覺身子越來越冷。 懷中所抱之人究竟是誰?為何他只感覺到擁抱的是虛無。 有什麼在指間沙般從手中慢慢地,慢慢地漏下,再也追不回? 一定有哪個環節出錯了,一定有什麼東西沒設想到。 理智無法束縛的,計畫無法設定的,毒藥無法消除的,權力無法給予的。 是什麼? 突然一聲急促的鷹鳴,驚起莫飛紗。一隻大雕由窗外斜飛進入房內,在莫飛紗及花非花頭頂盤旋著。因翅膀拍擊產生的旋風掀起兩人的衣角,通體涼寒。而花非花因猛然見巨物飛掠而來,更嚇得驚叫一聲躲進莫飛紗懷裡。 「小湟,怎麼回事?」 通體金黃的雕兒沖莫飛紗急叫幾聲,他的臉頓時陰沉起來:「你說有人闖入莊內?」在鳴鳳莊只有一個人知曉,連布天門都未告之,這次是誰竟探得他在莊內而不知死活地闖入? 花非花因莫飛紗情緒的驟然改變而嚇得渾身發抖,但莫飛紗已沒心情安撫她。他把花非花抱到床上輕聲道:「你乖乖躺著哦,我去去就回。」為她蓋好被子後,燈也未及吹滅,便招著金雕急急忙忙走下樓去。 在莫飛紗離開後不久,花非花便閉著眼淺淺睡去。半夢半醒之間突覺周身氣息不對,她有些迷惑地睜開眼,卻發現床邊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人影,而且不是所熟悉的相公身上的香味,剛想張口大叫,一塊布帛卻塞住她的口,而後天地翻轉,她竟被包在棉被裡,被人扛了出去。 闖入者只有一批,共四人,男性。由鳴鳳莊東部大門處越過圍牆,先進入香軒園,然後向左拐。他們並不走曲折回廊,而是遇水掠水,遇石躍石,目標是鳴鳳莊南部水趣園的直線前進方式。 由香軒園進入水趣園的必經之處,是橫跨東西湖岸的一座遊廊式小橋,廊頂兩側是懸掛著的對稱的氣死風宮燈,隨風輕擺,映照著橋中似等候了多時靜站著的紅衣少年。 闖入者齊齊停住腳步。在月光下可見四人全都是眉清目秀的青年,皆一身勁裝,他們距離拉得很開,彼此間相距有八九丈遠,第一人先開口:「距離十二丈,風向東北,目標出現,是進是退。」餘下三人皆道:「進。」 第一人先跑進廊橋,手執判官筆就朝莫飛紗刺去。莫飛紗飄然避開冷然喝道:「你們是誰?」 斜斜地一棍擊向他的下盤,第二人道:「你應該想得到才對。」頰邊酒窩若隱若現,煞是可愛。 「和他多說什麼,宰了他便是。」第三人以長槍封住他上躍的招式,面無表情地說。腦中突然閃過一些資料,莫飛紗心中一驚,而這時三人像商量好的一樣勾欄翻柱,齊齊躍開,一支利箭直直射向莫飛紗眉心,拉弓的正是還在對岸半跪在草地上的第四人。 莫飛紗躲之不及,伸手便抓住疾飛而來的利箭,並順勢向後翻了三個跟鬥卸下箭的衝擊力。 「好身手。」四人贊道。 而莫飛紗卻愕然回視他們道:「你們是武尊身邊福壽如意四書童。」「猜對了。」手持判官筆的阿福沖上去近身搏殺。 「但沒獎。」持棍的阿壽專攻下盤。 「……」使長槍的阿如高空擊鬥。使用弓箭的阿意遠距離射擊。四人輪番攻擊,配合默契,而因他們是花非花身邊的人,莫飛紗竟無法使出毒來,一時間幾人纏鬥在一起。 又是一陣急促的鷹鳴,莫飛紗運力把阿福逼退一步抽空向空中看去,只見金雕伸展羽翅向南方滑去,莫飛紗跟隨鷹影看向南方,心中「格登」一下,失聲叫道:「花非花,你們……」 「沒有錯。」乘莫飛紗心亂,阿福手腕一挑,劃破毒尊肩膀,認真回答,「我們只是餌而已。」 「怎麼會,闖進鳴鳳莊的只有你們四人啊?!」心神不寧的莫飛紗左腳又挨了阿壽一棍。 「她們幾天前就住進莊裡了啊。」阿壽眯眼笑道,「看來你對莊裡新進了多少奴婢並不清楚呢。」「這麼說,非花她……」這次躲得急些,槍頭只刺破了他的衣服。 「看來富貴吉祥已把老大接走了。」這次是阿如低語猜測。莫飛紗聽了卻如遭雷擊。 心瞬間沉下去沉下去,如墜深海。「為什麼……」他本能地閃避著棍身槍影,為什麼要從他身邊奪走她,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把她鎖在身邊啊!!! 「非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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