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擱淺(24)_學達書庫

二十四

　　「不准說粗話，不准說我壞話，不准亂調侃。」先約法三章。

　　他直接給了我一記響栗。

　　關於阿力，我有必要介紹一下。

　　高個，很瘦，紮著長髮，他愛穿磨舊的灰白牛仔褲，腿管瘦的跟竹竿似的，可他打起架來卻相當厲害，據說有一回他單挑四人，硬是把人家的門牙給打沒了。

　　雖然他嗜煙又打架，骨子裡卻是個善良而又有正義感的人，對我很好，也很講義氣。認識後，我便跟著他混吃混喝，日子著實逍遙了一番，若不是爸媽的連番家教政策，這會兒我估計正和他在哪欺負小姑娘呢——可惜，美好的日子總是短暫的。現實是，我與他百無聊賴的等在學校門口，靠猜腦筋急轉彎打發時間。

　　我們等在宗晨學校門口，那門外老頭警惕的跟貓似的，時不時瞄幾眼。終於到放學時間，成群的學生出來，我仔細尋找，可一直沒見到宗晨的身影。

　　天漸漸黑了，門口除了賣蛋餅的阿婆，就只剩幾個閒散的學生。阿力有些不耐煩，隨手點了支煙。

　　「簡淺？」突然有人叫我，轉身一看，卻是張筱。她穿著校服，有些驕傲的看著我，這樣的神情，在這所學校的學生臉上並不少見。

　　「你好。」我的視線停留在她胸前的校徽上。

　　「你——」她看看我，又看看阿力，「陪男朋友？」

　　「哦，不，我在等宗晨。」我指了指阿力，「他是我朋友，叫顧力。」

　　張筱原本綻放的笑容一點點的消失了。「找宗晨？」她重複問了遍。

　　「找他做什麼呢。」她管的真多。

　　「有事。」

　　「他沒在學校，可能要很遲再過來，」張筱似不經意的想起什麼，「哦你還不知道吧，我和他要參加省裡的小組三科競賽，最近都在老師家惡補呢。」

　　她說完皺起眉，無奈的埋怨，「哎，每天晚上都要到大半夜，累死了。對了，我正要去老師家呢，你有什麼事，我幫你轉達一下哈？」

　　「不用了。」我說。

　　阿力一根煙完了，他踩掉煙頭，「淺淺，那我們回去吧。」

　　張筱忽然盯著阿力看，「誒，你好眼熟——好像是在附近的職高上學吧。」

　　「你記性不錯。」阿力笑，「我們先走了，麻煩你和那位宗晨說句，就說簡淺來找過他。」

　　「不。」我忽然開口，「我要在這裡等他。」

　　張筱一愣，「我們要到很晚，可能不回學校了。」

　　「沒關係。」我跺了跺有些發麻的腳，「反正我很閑。」

　　「要不這樣，」阿力說，「這位同學，你帶簡淺一起去吧，不然她的倔脾氣是不會甘休的。」

　　「這樣啊……」張筱神色為難，似乎在想著什麼，我正要拒絕，她又開口，「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那好，簡淺我帶你去。」

　　她說完就過來拉我的手，很親密的樣子，又朝阿力揮手，「再見。」

　　她挽著我的手走了一段路。

　　「剛剛那位真不是你男朋友？長的很帥呀。」她壓低聲音問我，我很不喜歡她這個樣子，好像我故意隱瞞似的。

　　「不是。」

　　「是不是怕家長知道？」

　　「沒有學姐，他只是我的朋友，好朋友。」

　　「那麼，」她忽然停下來，看著我說，「你是不是移情別戀了？」

　　「什麼？」我真佩服她的想像力。

　　「別藏了，你喜歡宗晨。」她盯著我的眼睛，直言不諱。

　　「不，我沒有藏什麼。」我笑了笑，「你說的對，我喜歡他，很喜歡。」

　　張筱一臉我們是好朋友的神情徹底消失了，她鬆開我的手，神色戒備，「我就知道。」

　　「你也喜歡他。」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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