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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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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可儀足足看了有一刻鐘,然後很低聲地說:開始吧。 我們把地弄得很平,上面還撒了很多葉子,在那棵百年楓香樹上刻了Beck這幾個字母。完事以後已經快十點了,走的時候,我以為她還要依依不捨,可她看了看那很普通的平地,和那棵刻著小狗名字的楓樹,低聲卻很堅定地說,我們走吧。 下山的時候很黑,因為不想被別人發現,我們選擇的地方只有小路,我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柔軟,也很滑,黑暗中誰也沒看到誰的表情,我知道我臉有點熱。黃毅形容得真沒錯,動如色狼靜如處男。不過本來好像就是處男啊,儘管這也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到麓山寺的時候,她停了下來,我說怎麼了,她看看麓山寺的牌匾,說你相信來生嗎? 我本想說小丫頭你馬克思主義哲學怎麼考的九十六分啊,但在這麼偶像劇的時刻,後來還是活生生吞了回去,很清純很文藝青年地說:我相信,那個什麼佛不是說過嗎?前世的一千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 段可儀嚶嚶地糾正我,是五百次。 好,五百五百。 那你說小狗它來生想不想還給我養呢?它好可愛,好聽話。她開始只顧自己一個人在那兒說,越來越動情,最後,她說:何天,能不能幫個忙? 我說願意效勞,她帶著哭腔說:可不可以借你的肩膀用一下,我想哭。 這個以前我只在偶像劇中看過,女主角仰起滿臉憂傷,對男主角說可不可以借你的肩膀用一下。 那個月光如水的晚上,她就靠在我的肩膀上,哭得很動情,我摟著她的肩頭,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陶醉地大口吸著她頭髮的香味。以後的無數個晚上,我懷疑這一切都不真實,都是只存在於我的夢裡和記憶裡。 我懷疑一切只是我的幻想是因為,我實在有時候難以想像像段這樣高智商這麼嘻嘻哈哈古怪精靈的女孩子會為一隻狗流淚。不過她好像總是給我帶來一些驚奇的東西。 第三者死後,我和她的感情突飛猛進,因為從那以後我就承擔了小貝遺留下來的任務和遺物,遺留下的任務是保護遺物,遺物就是段可儀。 我上MSN告訴黃毅這豔遇的時候,黃毅半天沒回話,我說你倒是給個建議啊,下一步何去何從。 突然,他發了一大段過來。你以為你在拍韓日偶像劇你在拍《東京愛情故事》《將愛情進行到底》你是永尾完治你是楊錚啊?你是何天,你是在泡妞,你的目標是本壘打,你自己不是說過嗎,生活只有一個目的,射。 真黃! 可有一天我在寢室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她的電話,我們約好了的,為了節約電話費--因為每天都打--電話響兩聲就斷了,那暗號是表明去上自習,響四聲斷那是表明去看電影。問題是今天電話好像啞了。 晚上十一點我打電話問了半天才知道她去參加學生會選舉,我立刻發飆了,說學生會那是什麼地方啊,進去後你如果能當上帶頭大哥還好,二當家也不錯,可如果淪落到什麼部長啊,幹事啊,那都是跑龍套打雜的料。 我朝她發了一肚子火,她沒有辯解,默默地掛了電話,一年以後,她當上了副主席,手下管轄十幾號人馬,兩年以後,她轉正,在全校的表彰大會上,她作為學生會主席代表發言,台下的同學紛紛議論,誰是段可儀啊,大牛啊! 還大母牛呢! 如果非要比喻,說張文銳是我的手錶,陪我度過時光;段可儀是我的鬧鐘,時不時提醒她的存在,那麼,蘇果就是一枚定時炸彈,把我平靜的生活炸得粉碎。 那時候長沙一個電臺流行放975夜故事,專門講一些綠毛屍體無頭怪物的故事,我說了我喜歡恐怖,所以每晚我們熄燈的時候,我也沒有心思去走道上看英語,早早洗了臉,躺在床上等待恐怖的到來。 今天晚上電話特別配合恐怖的氣氛,電臺裡的電話響起的時候,寢室的電話也同時尖聲響起,立刻把我們幾個大男人嚇得半死,誰也不敢下床接電話。 老大說肯定是老二的,理由是老二他媽傍晚的時候打電話來老二不在;老二說肯定是老三的,理由是也許上次老三和那個聯誼寢室的胖妞有戲了;老三說電話肯定是我的,理由是我和燕子以前總是這個時候開始打電話;我說燕子現在不會給我打電話了,同時明確指出電話是老大的,理由是老大正在如火如荼地網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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