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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燕子還不依不饒地落井下石,我看是你強行向人家討的吧?人家是校花,會主動送給你?

  說得我滿臉通紅,心裡想,別說當伴郎了,紅包我都不會給你一個,嘴上強道:我會向女生討照片?

  我給燕子使了個眼色,叫她不要說了,我瞟了段可儀一眼,她好像在看球賽又好像在看對面另一個叫肖翎的足球流氓,沒有在意。

  結果球賽輸了,本來就很惱火,燕子的胡鬧令我更惱火,而段可儀雖然沒說什麼,但最後走的時候只說了倆字再見,都沒等我回話就走了。

  回到寢室,聽黃毅講了半天黃色笑話仍是鬱悶。搞得黃毅也鬱悶至死,走的時候發誓再不給我講黃色笑話了,太不夠意思了,這麼精彩的葷段子,都不施捨點笑聲。

  天黑的時候,我破天荒地對室友說,今晚我請你們喝酒。老大也在為輸球鬱悶呢,說你丫沒事吧?過來摸摸我的頭,老二說不是你瘋了,就是我們瘋了。老三從書堆裡抬起頭來,一張臉寫滿了問號。

  這是我們寢室第一次聚餐,我發現酒真的是好東西,越喝越團結。我和他們四個剛開學火拼的那些恩怨統統一筆勾銷,取而代之的是鐵一般的友誼。

  回到寢室,借著酒興,我打了個電話給我的臥底燕子,糊裡糊塗地狠狠地數落了她一頓,從小時候打破我家的玻璃到初中借了我十塊錢沒還,到大學破壞我的好事,說到後來,那邊沒聲音了,我還在自言自語半天,很久後才知道那邊早掛斷了。

  講完後,我突然覺得不鬱悶了,然後倒頭就昏睡過去了。

  第二天我去燕子教室找她,本來我還想把昨天沒數落完的繼續數落完,好讓她知道這麼多年青梅竹馬,她欠了我多少人情,可找了半天也沒發現燕子的影子。

  下課了,燕子同寢室的一個女孩叫住我,那個女孩打量了我半天,順便還丟給我幾個白眼球,然後又丟給我一個日記本,並再三囑咐,回寢室再看。

  我迫不及待地躲回寢室,什麼玩意兒,搞得這麼神秘。是燕子的筆跡,那麼醜,一點也不像秀氣的她。

  我打開第一頁,那還是2000年7月14日,好像是填志願的那天,我翻到最後,最後一天是昨天2000年11月8日,不過中間有時候幾天才寫一篇,這懶蟲,日記都差不多變成周記。我從第一頁開始慢慢看下去:

  2000年7月14日

  今天高考填志願,我想看看何天填了什麼學校,他捂住不讓我看。我很生氣,可我知道他做事很固執,他總是向我抱怨他老爸固執,其實骨子裡他比他老爸還固執一百倍,他喜歡蘇果喜歡了六年,六年來,蘇果不知道拒絕了幾個連,但他還依然固執地喜歡她。

  蘇果走的時候,我看到他沖上陽臺,呆呆地看著蘇果的背影,可他一點也不知道在他身後也有個人是那樣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我能感覺到他心裡很疼,可為什麼我的心也有點疼呢?

  2000年7月23日

  以前那個樂呵呵的何天不見了,只有每天傍晚時他騎著自行車到一個長滿荒草的地方,狠狠地把球踢飛,很多個傍晚我都是看著他那樣瘋狂地把球踢飛然後飛快地撿回來再踢飛,那個時候,才可以感覺他像小時候一樣頑皮。

  2000年8月6日

  我有點擔心何天這樣下去會出毛病,他不知道,其實很多時候,我都站在他家窗戶下面,只是靜靜地站著,我知道,我們長大了,再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把他家玻璃打破然後和他一起"私奔"。只是不知道,他還記得我們那些有趣的往事嗎?也許現在他心中只有他的清華和蘇果。

  2000年9月3日

  今天我要去學校了,走的時候我突然有種很留戀的感覺,好像生離死別的那種,我都快哭了,他還壞壞地笑,說我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願意還回到小時候,再慢慢享受長大一次。

  2000年9月6日

  到了新學校,有很多很多不認識的陌生同學,我卻總祈禱能讓我在那千萬個綠色的軍帽下又一次發現那張從小就熟悉的臉,對著我壞壞地笑,那張臉總是有出其不意的怪點子,讓你哭笑不得。可我的祈禱一次又一次地失望,我告訴自己,這是一個新的開始,你生命裡嶄新的一頁才剛剛翻開,可為什麼我還是喜歡看曾經的那幾頁。

  2000年9月9日

  今天收到了他的信,信裡說他在補習班生活好極了,不要學費,還給他獎學金,把補習班描述得跟天堂似的。他就是這樣,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就算失敗了落魄了都要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最後,他還埋怨我這麼久不給他寫信,是不是喜新厭舊了,看得我恨不得又把他家玻璃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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