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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再後來呢?我決心看清楚這個情敵的下落。

  再見到他的時候是中學,他就在她隔壁班而她一直不知道,直到一天在一個晚會上,她看到了他,他表演了一個節目,用薩克斯吹了一首曲子,他屬於那種眉清目秀的男孩子,到了中學,這樣的類型已經不能算酷了,因為他太漂亮了點,他幾乎沒變,但看得出來,他一點不記得她了。

  我心裡直後悔不會吹個什麼什麼的,至少也要會點吉他啊,那可是泡MM的七種武器之一。

  再再後來呢?拍成了嗎?我跟小時候聽舅舅講故事一樣,直問後來後來。

  段可儀說,拍什麼拍啊,後來,他轉學走了,很久以後,聽說他報考了清華,我就再沒見過他了。

  我心裡突然微微動了一下,罵了一句,該死的清華,高考戰場上的絞肉機。

  不過高興的是她的戀情還沒開頭就結束了,我還有機會得到她的初戀!暗戀不算初戀!我一直認為要完整地得到一個女孩只有做她的初戀情人,初戀就像一把刀把愛情最初的萌芽刻在你的心上。那些刀痕留下來的鮮血,傷口,甜蜜、深刻,就像我被蘇果刻了一下,現在想起來心裡還隱隱作痛。

  四強賽在我腿好了的第三天進行,在比賽的前一天,我請張文銳和老大到麓山南路喝了一頓,他才勉強同意讓我上場試試,不行就趕快下來,要不是怕別人說我同性戀,我恨不得抱著他親他兩口。

  銳哥和老大都是黑龍江的,有著那塊土地的黑色皮膚和豪爽性格。銳哥沒有別的愛好,不好色不好玩,就是喜歡踢球喝酒。

  我們一定要小心,我們的對手是有十多個班的化工學院,他們的足球隊是從六百個新生中選出來的,而我們系是六十個新生……在賽前動員大會上,老大又在意氣風發地指點江山。

  我怪聲怪氣地打斷他,韓國人那麼少,不照樣蹂躪中國隊二十年。

  再叫,再叫不讓你上場,實話告訴你們,化工院的幾場比賽我都看過,有個傢伙很強,叫什麼肖翎。何天,你不是總咆哮著要拿最佳射手嗎?四場比賽你缺了兩場,只進了兩個球,肖翎現在進球最多,四個。平均每場都有進球……

  第二天在足球場上我看到肖翎的時候,心涼了一半,在我看到他之前,他留給我的只是那個抽象的名字,我無數次狠毒地想像過他是個五大三粗、膘肥體壯、腦滿腸肥、大腹便便的粗獷男子。

  肖翎和我差不多高,比我強壯一點,就是我媽常說的那種如果我再胖一點就正好添一分過多減一分過少的那種,很帥,很有型,像是偉大藝術家雕刻出來的美男子或是動畫裡有著長長劉海兒的玉面少年,一雙很有靈氣的眼睛,從那雙眼睛我就知道,我們都是靠靈氣吃飯的,高中時,校隊的教練老師就說過,何天,你的最大優勢在於你的靈氣,你要淋漓盡致地發揮它。最可惡的是他的親衛團比我的還多,足有六個女孩子圍在他邊上,還有十多個女孩坐在看臺上看他。

  那一瞬間,我的自信心開始地震。我看到肖翎就像櫻木花道看到流川楓一樣,又嫉又恨。今天黃毅沒來,和女孩子打壘球去了,他說攻壘比足球有意思。段可儀帶了小狗來,她說小狗要生寶寶了,帶過來看比賽做好胎教工作,我問她小狗的老公是誰,她也不回答。我換上我的黃金聖衣以後,段可儀說了句讓我氣得半死的話,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開始餘震,她說:那邊那個11號好帥!

  我知道她說的是肖翎,我是充滿醋意上場的,因為我感覺到全身的PH值都小於七,酸酸的,心裡一遍遍地發誓,肖翎,就算你是流川楓,我也不會是傻帽兒的櫻木花道,我要證明給她們看,我是比你更強的仙道。

  上半場開始的第五分鐘,肖翎打進一個漂亮的遠射,我不得不承認,那個球很漂亮。那是個標準的香蕉球,內旋死角標準的貝克漢姆弧線,大約門前二十五米,繞過防守隊員,繞過銳哥的頭頂,擊中門柱內側。

  進球以後肖翎的慶祝動作隨意而優雅,感覺根本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好像是自己一個人的表演,我不得不承認,如果我是少女殺手的話,那肖翎就是少女屠夫,他是那樣地英俊 而不柔弱,瀟灑而不膩味。

  重新開球後,我踢得更賣力了,可我的腳慢慢地不聽使喚了。我們隊採用的是1-3-2-1陣型,我和張文銳分別是那兩個1,我在最前面,是殺氣騰騰的倚天長劍,張文銳拖在最後面清道夫的位置,是一張堅固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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