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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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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半年多陳尋一直沒和方茴聯繫,倒是和林嘉茉偶爾見過幾次面,雖然他們都想談一談方茴,但卻誰也說不出什麼,過年的那頓飯不僅僅有血有淚,還有他們支離破碎的美好青春。林嘉茉選擇了離開陳尋的身旁,卻沒有勇氣回到方茴的身旁,不是什麼都可以失而復得。以前總是聊得沒完的兩人,現在卻常常沉默地面對彼此,加上各自有各自的朋友生活,最後也是越見越少了。後來再知道林嘉茉的事,還是從宋寧忍不住的嘉茉長嘉茉短那裡聽來一些,宋甯那段時間天天陪著林嘉茉,總一起吃飯背四級單詞什麼的,他們多少有點曖昧,但也只是友情以上戀人未滿的程度。想想大一入學時宋甯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而她卻差點被高可尚誤認為是陳尋的女朋友,再看看現在的親疏,陳尋也有些黯然。 陳尋說就是在那會兒林嘉茉曾跟他說過一句話,她說:「陳尋,你都不知道方茴有多喜歡你。我並不反對你和沈曉棠在一起,我也知道愛是很無奈的事,但是我心疼方茴。她是個傻孩子,我不怕她愛你,只怕她恨你,因為她恨你卻一定不捨得傷害你,她只會傷害她自己。」 當時陳尋只覺得有些傷心,卻沒有特別在意,而等到他明白了林嘉茉的話意味著什麼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陳尋並不是忘了方茴,也不是不想,只是那天之後他覺得可能離開彼此比糾纏不清更能沉澱這份感情。況且他和沈曉棠在外面漂著,也不那麼好在學校遇見了。 只有一次,那是英語四級考試的頭一天,陳尋從宋寧那里弄著了傳說中的四級英語作文題,這種東西有譜沒譜的他也不敢多傳,給了沈曉棠一份之後,總覺得也該給方茴一份。他晚上和沈曉棠在外面大排檔吃了飯,說是要回宿舍取手錶,就獨自去了學校。 陳尋在方茴樓下猶豫著給她發短信,讓她下來。方茴回了個完了要睡,沒有絲毫和他親近的意思。陳尋心裡著急,忙說了是英語四級作文題的事,讓她務必下來一趟。可方茴的下一條短信卻讓他愣住了,她寫:不用了,謝謝,我沒報名。陳尋在她樓下站了一會兒才慢慢離開,他不知道方茴是真的沒報名還是單純的不想見他,但不管哪一點都可以看出來方茴似乎真的過起了他不知道的生活,並把他排除在外了。即使他有所準備,這樣的陌生和冷漠還是讓陳尋難受起來,他想念方茴的單薄身影,突然覺得也許自己實際上並不希望方茴把他忘了,就像他沒有忘記方茴一樣。 陳尋一路想著走回了出租屋,在門外聽見沈曉棠的聲音時,他才猛地消除了這些莫名其妙的念頭。事不湊巧家裡也是一團烏煙瘴氣,傑哥和新姐又吵了起來,原因是傑哥和初戀情人聯繫上了,趁新姐不再和姑娘發起了短信,一直發到自己手機沒電,他賊心不死又用新姐的小靈通繼續發,結果不小心在寄件匣裡留下了痕跡。 不過說起來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話,就一句:「好好睡覺,豬!」 可新姐卻不依不饒,拉著傑哥厲聲問:「你為什麼還管其他女的叫豬!你什麼意思?在你心裡我們就是一樣的?」 「哎呀,不就一略帶侮辱性昵稱麼,我就順口一說,又沒聊什麼別的,你至於麼。」傑哥鬱悶地說。 「我不管!你叫我的就不能用來叫她!她給你洗過襪子麼?她給你做過炸醬麵麼?她陪你熬過通宵麼?她為你寫過十篇思想彙報麼?」新姐衝鋒槍一樣指著傑哥說。 「好了好了,新姐你別生氣了,傑哥已經都深切悔悟了……」沈曉棠拉住她說。 「曉棠,你不知道!男人都有初戀情節,最開始看上的女孩就算什麼甜頭也沒嘗到他們也都當仙女供著,現在在身邊陪著的就活該伺候他們!說到底就是賤!我就不服這個!她憑什麼呀啊她!」新姐朝兩個男人瞪著眼睛說。 陳尋無辜地看了看傑哥,傑哥歎了口氣,一把抱住新姐說:「得得得,從今往後,我絕不和她再聯繫了,而且只管你一個人叫豬還不行麼!」 「這還差不多!」新姐笨還板著臉,聽他這話說得又氣又逗,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場小風波就此過去,晚上沈曉棠和陳尋躺在床上,陳尋還在想著方茴的事,沈曉棠突然翻身壓在他身上說:「喂!你老實交代!你以前管方茴叫什麼?」 「啊?」陳尋有些發愣地說,「就叫方茴啊,怎麼了?」 「就叫方茴?沒有昵稱啊?老婆啊,寶貝啊,親愛的啊什麼的!」沈曉棠湊到他眼前說。 「沒有!」陳尋皺著眉說,「你老提她幹嗎啊!沒事兒撐的!」 「問問怎麼了!你氣急敗壞的,是不是也有初戀情結呀!」沈曉棠賭著氣說。 「別沒完沒了啊!哪兒跟哪兒呀!新姐鬧哄你也跟著鬧?」陳尋側過身子說。 「就沒完!討厭!」沈曉棠咬咬牙也翻身躺了下來,她本想著陳尋能轉過來摟她,卻半天沒聽見動靜。 兩個人都生著氣睡著了,背靠著靠,一夜無話。 14) 所謂床頭吵床尾和,陳尋和沈曉棠偶爾磕磕絆絆也依然過了下去,轉眼到了2003年,新姐和傑哥忙著找工作,都回到家裡住,這房下個月就不租了,陳尋他們因為租房生活一直挺緊張的,新姐他們一走不管續租還是再找合租都比較麻煩,也就不打算再租了。 陳尋開始頻繁地往宿舍跑,拿回點書或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宋寧笑著說他終於告別了流浪的生活,回到了1507這個溫暖的大家庭。他這麼一說陳尋也來了勁,乾脆當天晚上就買了一大袋子啤酒塞在大衣裡帶了上去,說提前開個陳尋回歸慶祝晚會。 好久不聚在一起,幾個大男孩那天都喝得很HIGH,連一向不愛起哄架秧子的王森昭都跟著他們一塊「人在江湖飄」了。最後高可尚撐不住先倒了,宋寧拿腳踹他臉都不帶吭聲的,陳尋說人少了喝著沒意思,讓宋甯把鄺強叫來。宋寧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別的沒聽見,光聽見他使勁對著電話「喂」了。 宋寧掛了電話扔到一邊說:「操!丫那個『喂喂操』我早晚得給他扔了,還不夠起急的呢!」 「什麼『喂喂操』?」王森昭不明所以地問。 「就是那什麼小靈通唄!」宋寧喝了口酒說,「信號要多媽逼不好,就多媽逼不好!一般接聽過程就是這樣的『喂……喂?喂?……說話!……聽得見嗎?……聽不見?……操!』斷了!」 陳尋樂的前仰後合,王森昭哈哈大笑著說:「那他幹嗎非用小靈通啊,神州行不是挺好的麼?」 「便宜唄!他身上那點銀子全貢獻給學校周邊的小旅館了,為了能繼續他的事業,只能在這上面摳著點!」宋寧搖著頭說。 「嘿嘿嘿!背地裡說我什麼呢?我在四樓半就聽見你『鄺強鄺強』地嚎了!」 他們正說著,鄺強就推門進來了,陳尋笑著說:「宋甯正跟老大宣傳你的英雄事蹟呢!快來聽聽,落下點什麼好趕緊補充上去!」 「哎喲,我今天可沒勁跟你們丫鬧了,剛伺候完一姑娘,虛著呢!」鄺強躺在陳尋床上說。 「那趕緊喝點!今天允許你第一個走腎!不罰你了。」陳尋扔給他一聽啤酒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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